现在她逐渐体验到寻常人七情六欲,擦亮回忆中蒙尘灰暗画面,让个个人、件件事变鲜活。
过往只能放映黑白记忆胶卷投放出前所未有美丽光彩,也让她能看清楚对比而出大片伤痛阴影。
切混沌未分时,她还不甚明白父亲为什日渐憔悴癫狂,也不过分担忧父亲与许今朝未来相处,认为总会有办法解决。
宋姣眼下完全没有先前自信。
只需要代入想想,假如许今朝也变成废铁中血肉,她们孩子要被迫锁进高墙内受折磨,宋姣就骤然明白父亲为何疯狂。
她握着方向盘指尖收紧,似乎已经提前陷入两难抉择境地里。
宋姣轻声呼唤:“许今朝。”
许今朝直在注视她,眼睁睁瞧见对方如何从愉快变得沉郁,她大约能猜测到宋姣在想什,这也让她自己心头压下重石。
她应道:“在听。”
宋姣终于规划好措辞,她对许今朝说:“爸他不太……喜欢你,他恨许博扬,连带着恨和许博扬相关很多人。”
过,但算下时间应当也快要到头。
宋姣低低应声,打方向盘拐过交叉路口,她每月都要回雎洲次,当然比许今朝更清楚父亲还有多久出狱。
她道:“11月24号。”
这两年宋姣始终没有跟父亲说过自己身边变化,包括许今朝,自己从长南大退学,公司从创办到后续发展。
她还像模像样编出套毕业后在许氏实习经历,讲给宋以康听,骗父亲以为自己依旧跟[许今朝]周旋。
仅仅在脑海发生设想,就足够宋姣恨到指尖发麻,双眼胀痛,这是带给她无微不至关爱人,是教会她怎看世界人,是她愿意真诚向上天祈求换对方健康快乐人。
她父亲失去生命里那个人。
每次想到这里,宋姣所有随模拟而生膨胀恨意就骤然跌坠,也带着她身体沉沉下降,落入进父亲正居住冰冷深渊里。
宋姣隐隐感觉,父亲很难接受许今朝作为自己伴侣。
他之所以还坚持活着,确有她原因在,但更多或许还是因为仇恨
这是宋姣第次正面与许今朝谈起两家人之间怨怼。
实际上她自己或许也恨许博扬,只不过过去与许家人接触时,她大脑里掌控情感区域还大半牢牢锁着。
宋姣从前更多思考现实相关问题。
比如她应当如何自保,如何留住唯家人性命,以后该怎脱身,以及其他更微小细节,比方怎拒绝[许今朝]明天午餐邀请?
这对她而言是正常且舒适思维方式,心里有厌恶,但不至于像父亲那恨,甚至恨到发疯。
父亲快要出狱,这原本是很好事情,她真不忍看他月苍老过月脸,越发佝偻干瘦身体。
宋姣却无法纯然开心,仍有许多烦忧在心里。
她建构起那大套谎言,就为不和宋以康起冲突,刺激到父亲,但等到能接他出狱那天,又该怎向父亲解释呢?
尤其自己对身边Alpha感情,她们婚姻,哪怕自己说出许今朝不是[许今朝]事实,父亲能听得进去,能相信这件离奇异事吗……
这些心事沉重地堆叠起来,行道树阴影片片扫过,Omega唇角那点笑容逐渐消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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