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姣将车发动,问父亲:“开车载你在雎洲逛逛?”
听到宋以康应声,她便开车绕雎洲市转,这线路是提前设计过,让他能看看雎洲变化,新增添建筑和道路。
她敏感察觉到,走出高墙宋以康话明显变少,没有每次探视时叨念和神经质叮嘱,显得寡言局促许多。
宋姣也不刻意拉他过多说话,让父亲自己去适应。
两人有搭没搭讲话,默契只提无关紧要事,直到宋
宋姣没雇司机,她更习惯自己驾驶,这样许今朝就可以坐在旁边。
现在也是,她不觉得宋以康会高兴有外人在旁边,他肯定更希望能跟自己聊聊。
宋以康视线落在后视镜下悬挂小玩偶上。
那是只毛绒小猫,小半个巴掌大,由于过分可爱,跟这辆车从内到外冷硬风格不太搭。
他问:“姣姣,你喜欢这种小玩具?”
两人拐出东城监狱,宋姣带着他到停车场,宋以康行动反应还有些迟钝,她为父亲打开车门。
这辆车是再度回雎洲后才购置,宋姣不喜奢华,算不得太高调豪车,但也挺惹眼。
她注意到宋以康在打量它,宋姣暂时不能从他神情中看出什。
漫长时光让父女间彼此都变得陌生,不止在外貌,神态言行也有无法用老习惯去应对变化。
宋姣不禁想到,宋以康曾经也是开朗自信人,虽然性情偏向温和,却也有着无畏扛起责任担当,是她眼中无所不能父亲。
可能压抑,反倒非常健康快活。
宋以康望着女儿含笑脸,半晌才说:“姣姣长大。”
他声音沙哑且苍老,宋姣仰着头,近距离将父亲脸孔揽入眼底。
她能清楚看到深刻在他干瘦皮肤上沟壑似纹路,眼角唇边皮肉颓然下垂,看上去不像五十岁出头人,竟像奔着六十往后走。
宋姣努力维持着自己神情,不肯露出点伤感来,哪怕夹在在发丝间大片灰白刺痛眼睛,也依然笑得开心。
这其实是许今朝喜欢东西,Alpha把小猫挂再后视镜上,用指尖拨来拨去,笑着对宋姣说:“它好像你啊。”
宋姣并不觉得自己跟它哪里像,但也默许许今朝悬挂这个在车里。
看几天,她倒觉得也还挺顺眼,有那点意思。
宋姣伸手拨弄毛绒小猫,捏捏它小爪子:“还好,挺有趣儿。”
她没发觉自己说话时嘴角带笑意。
改变从母亲去世那天开始。
他变得消沉阴郁起来,几乎很少自然微笑,脸孔蒙上灰沉雾霭,眼神或含着悲伤,或含着仇恨,后来越发带上偏执与狠厉。
即使是这样宋以康,形象也是高大,他不会像现在这样弓起肩与脊梁,眼睛偶尔下意识躲闪。
宋姣甚至觉得,他比在监狱里还没有精气神,眼中光奇异般隐去。
她浮起隐隐担忧,却未表露分毫,等宋以康坐进车内,才转到另边坐上驾驶座。
“当然,都23岁啦。”
她提前送来除衣物外还有个包,可以装带出来随身物品,正被宋以康拎在手中。
宋姣问他:“这些东西还要吗?”
宋以康低头看手中提包,陷入短暂恍惚之中,这种状态在他入狱前就偶有发生,宋姣也没打断,任由他思考。
他说:“丢掉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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