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伴隔着两张桌子叫他：“曾厉，喂完
没啊！”
“完！”他把剩下
粥往水槽里
倒，跑过去。
“晚上干什
？”同伴抱怨道，“这破地方什都没有，没劲透。”
曾厉朝四周望望，目光落到脏兮兮文安身上，忽然笑笑，拍拍同伴肩：“给你们来点节目消消食。”
四只眼睛放出光：“什？”
叶庭已经懒得计较，拿起筷子打算速战速决。然后他看到文安把弹珠放到餐盘旁边，伸出手，插进饭里。
他愣住。
文安捏起团饭，小心翼翼地塞进嘴里，嚼很久才咽下去，似乎要等唾液把饭分解完。然后又抓起根湿淋淋青菜，慢慢地咬口。淡绿色菜汁滴在衣服上，看得叶庭胃口尽失。
这文雅又野蛮吃法是怎回事？
他尽量不去看文安吃饭惨况，飞速吃完乏善可陈晚餐，把餐盘放回去。等他回来时候，文安还在用爪子和豆腐作斗争，手上油腻腻全是碎渣。
子上，瘸拐地往前走，然后笑成团。
文安听到声音，茫然地朝他们看去，似乎不知道他们在笑什。叶庭心里窜起股无名火，拳头在裤兜里攥紧，最后还是从他们身边走过去。
别管，他在心里默念。他麻烦已经够多，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跟人起冲突。
幸而这个模仿秀没有持续多久。护理员进来，脑残三人组瞬间安静，乖巧地坐在位子上，和刚才判若两人。
曾厉朝护理员甜甜地喊声“阿姨”，又问：“阿姨是不是累？
来给阿姨揉揉肩吧。”
“新人欢迎会，”曾厉指指文安，“其实上午就欢迎过，可惜那时候你们不在。”
曾厉站起来，面带微笑地朝文安走去。小孩还在慢条斯理地吃手抓饭。曾厉走到他跟前，突然伸手拿起弹珠，跑。
文安果然,bao走。他丢下餐盘，艰难地迈着步子，朝曾厉追去。他别扭
叶庭不想再靠近他，绕过座位朝食堂出口走去。这时有人急匆匆地跑进来，说婴儿区那边出事。
正在吃饭护理员放下筷子，疲惫地赶过去。临走前嘱咐曾厉，喂完记得帮她把孩子们送回房间。
大人走，曾厉立刻没有喂饭耐心。他捏着孩子嘴，拿起饭盆直接往里灌。孩子来不及吞咽，菜粥从嘴角流出来，黏糊糊地掉在地上。
很快，孩子开始剧烈地咳嗽，把嘴里粥吐出来，曾厉嫌弃地躲开，“啧”声，把勺子丢回饭盆：“饭都不会吃，还活着干嘛。”
叶庭因为这句话停住脚。这小子今天又要作妖。
护理员转转肩膀：“揉肩就不用，阿姨还得喂饭呢。你要是能帮阿姨喂，那阿姨就省心多。”
曾厉立刻答应下来，拿着勺子跑过去。护理员指指面前桌，他就坐下，用勺子给张着嘴孩子喂饭。
这些孩子都有严重脑部缺陷，连吃饭也学不会。桌上有个大脸盆，里面是掺着菜叶子粥，是专为他们准备。虽然看起来像猪食，很倒人胃口，但总比饿肚子强。
叶庭找个角落里位置坐着，文安主动跟上来。他去打饭时候，想起刚才讥讽笑声，心里软，把文安那份也拿回来，放在他面前。
小孩无动于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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