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对不起，”他说，“那些话不是真心
。”
是真心。他们都知道。就像他们也知道做母亲以后还会食言。
不过这时候没必要说这些。家人需要短暂和解。
妈妈握住他手，说：“但你要信
次。”
程蒙恩看着她。
程蒙恩没有回答。
也没有人再问。
吃完蛋糕，妈妈叫
个瓦锅饭夜宵，几个人随便吃点，就午夜。平常这时候，程启元已经上床睡觉，今天精神却不错，在客厅盯着水缸发呆。
程蒙恩感觉疲惫从深处涌出来。他把餐盒跟蛋糕残渣放进垃圾袋，收拾下餐桌，背起包，回到自己卧室。
房间有点乱，估计是程启元找玻璃柜钥匙时候翻乱。程蒙恩没力气管这些，他躺在床上，双手枕在脑后，看着墙上乔丹海报。程启元床就在对面，伸出手就可以够到。
好像没事，好像没反应。
可能听到，但没关系。
切又回到既定轨道上，周而复始。
他站起身，走进厨房，往热水壶倒水，插上电。等他拿着水杯出来，妈妈已经在蛋糕上插好蜡烛。
家人围坐在桌旁，仿佛从开始，这就是场温馨晚宴。
程启元眼睛盯着桌子。程蒙恩不知道他在那站多久，他表情实在无懈可击。
程蒙恩突然能清晰地听见自己心跳，下下，震耳欲聋。
程启元慢慢把目光移到他身上，沉默良久。
屋里片死寂，世界仿佛停止运转。
然后，程启元缓缓开口，说三个字：“饿。”
“他不会拖累你，”她说，“决不会让他拖累你。”
这
多年，她拼死拼活，在悬崖边缘徘徊，为就是这个。
程蒙恩想要说什，妈妈摇摇头。
“将来，你过好自己日子就好，”她说，“他是儿子，会养他辈子。”
客
过会儿，响起两声敲门声。这声音怯怯，听就不是程启元。
“进来。”程蒙恩没动弹。
妈妈打开门，小心地合上，走过来，坐在他床边。
“对不起，”她说，“妈以后不会再食言。”
程蒙恩转过头，看着妈妈。她背对着台灯，丝丝缕缕白发透着光，似乎比上年多不少。
“十八岁生日快乐，”烛火在妈妈眼睛里闪着光，“时间过得真快啊。”
程启元盯着蛋糕，神情开始烦躁，他等不及唱歌许愿流程，他很饿。
程蒙恩闭上眼，沉默几秒，吹灭蜡烛。
妈妈打开灯，程启元迫不及待地把蛋糕切下来，把嘴里塞得满满。程蒙恩对甜品兴致不高，握着塑料叉，时不时吃口。
妈妈喝几口热水，感觉翻腾胃平息下来。她看着沉默大儿子，问：“许什愿？”
声音很大，语调平板，跟往常别无二致。说完，他走到桌旁，撕开蛋糕盒，把蛋糕拖出来。
刺啦声，纸盒破裂，这个动作仿佛触动某个开关，时间恢复流逝。
“哦，”妈妈从茫然中挣脱出来，看看小儿子，又看看大儿子，“对，这天都快过，吃蛋糕吧。”
程启元直接用手抓起奶油、往嘴边送去。妈妈喝止他，抽几张纸，擦干净他手：“等吹完蜡烛再吃。”
看着被毁掉蛋糕，程蒙恩心忽然归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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