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是说丘比特广场吗?”
那边临着江,本来是个乱糟糟集市,洋人把地方占后,将路口修成个花园似广场,中间弄个喷泉池子,立上个光屁股长翅膀小孩雕塑,还取个洋名字。
林知许不知道什是丘比特广场,只是说想瞧那喷着水池子,可是怎也瞧不见。
说着,他在杜莺音惊呼声中站起来,又往上攀点儿。
“快别往上爬,这树枝可禁不住人。”杜莺音怕他听不懂,赶紧道,“左右时候还早,你下来,带你去瞧瞧那喷泉,近得很。”
孟冬有些恍然,他这才意识到这些时日林知许始终维持着痴傻纯然模样,让他几乎忘这是武爷用十年淬炼出把毒刃。
“快下来吧。”
树下杜莺音声音带些焦急,可树上林知许就好像没听见似,仍远远地痴看着前方。
后院墙临着马路,这会儿正午刚过,路上行人三三两两,稀疏得很,辆黄包车停在树下,车夫靠坐在车架边上,似乎是在打盹儿。
只见远处有位穿着长衫先生逐渐走近,叫醒车夫似乎是说什,车夫忙站起来扫扫座椅请他坐下,而后将脖子上直挂着毛巾取下来绑在车架上,握着车把手指灵巧地变换着,似乎是比划什。
杜莺音走进后院时候,恰巧头顶片云散,春日里暖阳就这直接铺满身上,让她不由自主地轻吸口气,舒服地眯起双眼。
院儿里那棵颇有些年头海棠树开得正茂,透粉花瓣儿层层叠叠,将整片阳光分成碎片,斑驳洒到高高坐在树上那个身影上,树下还端端正正摆着个小竹椅。
还是袭长衫,就那斜靠在树枝上,也不知道在瞧什,动不动,让杜莺音不由地放轻脚步,直到树下才抬首道,
“爬那高做什,仔细摔着。”
林知许见着她就只是笑,抬手在旁边掐簇饱满花儿,弯下腰想递给她。
隔着高高院墙,车夫目光直直看向坐在树上林知许,但也只是稍稍顿,便抬脚而去。
随着阵铃声,那黄包车渐渐远,林知许才缓缓地呼口气,低头看向想接着他杜莺音。
“瞧什呢,快赶紧下来。”
“那儿。”林知许抬手直直地指向墙外,“好像有个会喷水地方,来时候看见,好看。”
杜莺音柳眉微蹙,略思索下恍然大悟,
杜莺音怕他掉下来连忙抬手去接,林知许就盯着花平平安安地落在她掌心,这才又抬起头朝墙外望去,微眯双眼似乎是在享受轻柔拂过微风,又好像是想起什,眸子里带着不该出现在痴儿眼中不耐。
孟冬路过门外,恰巧就瞧见这幕,他放慢脚步,目光也落在那个隐在花间身影上。
“武爷还说你是个会,也不过如此。”昨夜个僻静角落里,自己站在林知许面前,“五日过去,段云瑞还去趟戏园子听白静秋唱戏,却从未想起过你。”
林知许微微偏头,如玉肌肤在月华之下更显冷白,额发阴影遮住眸子,看不清楚,可孟冬知道他在盯着自己,心中不由地升起股寒意。
明明看起来是捏即碎脆弱,却让他莫名觉得危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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