麻烦,很麻烦,更麻烦是他没料到段云瑞会在今日突然回来。
好在天终于黑,没人会在晚上去后院深处,而明日那具尸体将会消失不见,丁春生也再与自己无关。
林知许抬起左手,毫不犹豫地隔着绷带按下已经粉饰太平伤口,疼痛如电流般窜过全身,也刺醒开始混沌神志。
崩裂吧,可阵又阵
如果他被飞溅碎石砸中,又怎会都是擦伤而未有任何撞击痕迹。
不过段云瑞并不急于在今晚探究竟,奔波这久好容易回到家中,他现在只想好好睡觉。
“把灯关。”
林知许背靠在散发着温热胸膛上,耳边这句话已带上浓浓倦意,他甚至感到颈后扑打而来气息也不若上次那样带着侵略意味,绵软些许。
这间宽大卧室只余盏床头台灯,绢布灯罩内钨丝灯闪几下,暗几分。
许几不可闻地叹口气,算起来他至今至今还未能近段云瑞身,但就经历这许多波折,这是往常从未遇到境况。
就是人们常说,他与自己大概命里犯冲,这是不祥之兆。
林知许胡思乱想被尴尬腹鸣声打断,惨白面皮蒙上层淡淡粉,也让专心吃饭段云瑞抬起头望过来。
他没有说话,按下召唤下人铃,不消会儿碗热粥送上来,两碟菜还余半,段云瑞放下筷子走来,握起林知许没受伤左臂,指尖几乎交叠。
“啧。”声轻叹随着蹙起眉头而来,段云瑞握握手中过于纤细手臂,勾起直低垂下巴,指尖陷进双颊,左右端详番,“怎瘦成这样,在丽都时还有些肉。”
连天雨大概是损些电路吧,同样起倦意林知许从被下伸出手臂,勾住灯罩下垂着铜链子,啪嗒声,所有切同时进入黏稠黑暗。
眼前还虚晃着残留光斑,适应会儿,才重新看到自己伸出去手指轮廓,他缩回手,均匀地调整着自己呼吸,宛若酣睡。
可不能睡,哪怕困极,林知许担心自己会做梦,会说出什不该说话。
今日着实发生太多事,他似乎还能感受到从丁春生脖颈上喷射而出滚烫鲜血,喉管嗬嗬漏气声,以及逐渐沉在墙角那个坑洞黄泥汤里躯体。
但那个坑洞还是太浅些,黑色头发和浮起衣角在水面上随着水波来回摆动,猩红鲜血咕嘟嘟地冒着,与黄泥汤搀搅在起,变成黑褐色顺着向外流去。
林知许不吭声,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碗冒着热气小米山药粥,脖颈微微前倾下,咽下舌根冒出涎水。
“吃吧。”段云瑞放开他,又将剩半菜推到他跟前,仰首将碗里剩下粥喝干净,放下碗同时,他目光落在林知许近在眼前右臂之上,半截袖睡衣虽松垮些,却仍盖不住缠绕整齐绷带,医生临走时话也如在耳旁。
“切口极整齐,像是锋利刀刃所伤,血虽流得多却幸好避开要害,皮外伤养养就好。”医生像是想起什来又补充道,“余下是些擦伤,不要紧。”
小杏并未看到房屋倒塌瞬间,她也说不清林知许为什会浑身是血。
如果他躲过坍塌,那为何会被利器所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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