睡不着,口中发渴,白静秋叫廖妈妈切个梨送上来,自己推开窗,支着腮边朝下头拥挤人群望去,权当打发这无法入睡时间。
梨子很快送来,廖妈妈往窗下桌上放转身就下楼,白静秋拿起块放入口中,不过嚼下心头便是压不住火。
这满口硬渣,显然是最劣等梨子,每月给她那多家用钱,竟这样明目张胆克扣。
失眠焦躁瞬间将怒火放大,白静秋将嘴里酸涩梨子啐,正打算叫廖妈妈上来,可余光里人闪过,教他愣在原地。
黑压压人群根本盖不住他风华,白静秋仅仅用余光就看到,吸神志。
这是个对林知许而言极为陌生却奇妙情绪。
好像自打从有记忆起,他都不曾觉得哪里安全,也不曾过对谁全然定过心,哪怕是母亲。
毕竟那时候她忙得很,院子里姐姐们也忙得很,每个人见到他总会说上句,这孩子可要看好,别被人给占便宜,要不以后就不值钱。
母亲总是点头称是,拿指尖点着他额头,让他警醒着点。
所以他小小年纪就会特别注意,不管是陌生人还是熟客,都警觉着,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自己那点价值。
人都引过来。
毫无防备林知许被身后涌上来人挤得踉跄下,身体不由自主地朝酥鱼摊歪去。
林知许没太在意,将身体稳住后率先去看段云瑞背影,他似乎没发现这里拥挤,依旧专心地看着摊主在称兰花豆。
怎这慢。
身体几乎要失去掌控,林知许不耐地蹙蹙眉心,想朝段云瑞走去,可不过刚抬脚,身后有人似乎被什绊倒,整个扑在他身上,双手紧紧抓住他手臂,差点儿将他也同时带倒。
心毫无征兆地狂跳起来,这个往日里与他有着万里鸿沟男人,现在就在他窗下,手里拿着个放着吃食纸卷,低头
可是没用,人家想掳走他根本用不着骗,不过是个帕子捂上来,再醒来他价格就已定好,林知许不知道多少钱,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值钱。
“又发什愣,要哪个?”
林知许微晃着身体,随手拿个,是豆干还是兰花豆他不知道,也无所谓。
“少爷……”他想说些什,可又不知有什可说,最后就嚼着豆子说句好吃。
喧闹之下,白静秋是十分烦躁,每逢十五街上就要吵闹到后半夜,楼上哪怕紧闭窗也无济于事,这让他禁不住考虑,要不就听许言礼劝,换个地方住。
周围人骂骂咧咧声音入耳同时,手臂上力量却越发地紧,这种受制于人熟悉感林知许瞬间警觉,装作没有站稳,狠狠脚踏在身后之人脚面上。
这脚足足用十成十力,身后人没防备,声惨叫后松他手臂,趁这个空档,林知许迅速挤过人群,几步走到段云瑞身后,心下顿安。
林知许喘口气,抬手堪堪触到段云瑞手臂,他便立即回头,笑着把纸包递给他,“好,想先吃哪个?”
共两包,里头是油纸,外头是裁好报纸,卷成圆锥形,方便边走边吃。
方才混乱在这刻戛然而止,林知许不知道自己为什会突然心定,为什呆在对这个待到今后定会杀死自己人身边,会觉得安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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