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回事?”后车也停下,肖望笙从驾驶位出来,“为什停下来。”
“没什。”段云瑞看向站在后车边上,满目担忧段茂真,“你过来坐这辆车,照顾下知许。”
“你去哪儿?”肖望笙心头浮起不安,他把抓住段云瑞手臂,“你让茂真坐过来,你坐哪儿?”
“去尾车。”段云瑞状似不在意地看眼最后那辆同样插着伦萨国旗汽车,“他们队长在那辆车上,与他商议些后续事情。”
段云瑞语气轻松,这个理由听起来也并无不妥,肖望笙迟疑下,松开手。
就这说好,不管谁先到都等着。
思忖中,车却停,宋焘轻轻咦声,转头道,“少爷,前车突然停下来。”
段云瑞微怔,用低垂眼睑遮挡闪烁眼神,他将林知许慢慢放下,自口袋里掏出什塞进林知许衣兜里,手拿出来似乎还是不放心,又伸进去往里面塞塞。
“去看看。”
弯下腰欲正直起,衣襟前细微到几不可查拉扯让段云瑞僵在原地,低下头,林知许手勾住他衣角,好像只是凑巧。
共五辆汽车,前后行走在寂静漆黑道路上,唯有车灯堪堪照出去几米,随着颠簸在黑暗中划出道道光影,又被更为深邃夜完全吞噬。
道路两侧已没有个逃难人,他们能走得这快,是因为头车以及最后两辆车上插着伦萨国旗,沿途维持秩序警察莫不是谄媚慌张,为他们开疆拓路。
道路上骤然出现大坑让头车猛烈地起伏下,宋焘见状忙踩刹车,段云瑞身体无法控制地撞向前座。
“少爷,没事吧!”宋焘咬着牙尽力将车稳住,可车底盘砰声,重重蹭到,“出城后路实在不好,天又黑。”
段云瑞没有回答他,或者说他注意力全然放在怀中仍在昏迷之中人,根本没听到他在说什。
尾车几名伦萨人也在逐步靠近,段云瑞以眼神警告他们不许靠近,而是对肖望笙道,“路上太颠簸,他伤口渗血,你看下有没有事。”
“嗯好。”肖望笙抬头冲着段茂真道,“茂真,你把医药箱和手电筒拿来。”
“你醒?”
无人回答他,双眼仍是紧闭,可那只手却轻柔勾着,轻抚过去,依然是绵软无力。
是凑巧。
心头涌上来说不清是怅然若失,还是庆幸,段云瑞张开手,将这只手握住,俯身轻吻上无知无觉唇。
随即又抽离。
盖在身上毛毯被掀开,想继续解开衣服检查伤口手还顿在半空中,眼睛就已被外衣上洇出团乌黑印迹刺痛。
段云瑞微微曲起食指,迟疑下,靠近林知许口鼻,直到那微弱鼻息轻轻扑打触感被真实地捕捉到,心头剧烈跳动才逐渐平息。
可他怎昏迷这久,肖望笙诊断到底准不准确,自己那枪究竟有没有避开所有要害,重伤之下长途跋涉,他能不能撑过去。
恍惚间下子就想这多,待回神不禁微黯,这切也许自己永远都不会知道。
“如果你活下来,就好好按你自己活着,不是林知许,也不是阿棠。”轻声低语漾在耳边,消逝在无边无际黑夜之中,“如果没有……可以等等,但也不定,也许是等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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