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生意还过得去?”
“嗯。”
她明显不欲跟他多谈家里事。
可是她家里事情,赵平津却是多少知道点儿,他们谈恋爱以后,黄西棠跟他说过,她父亲很早就去世,母亲独自抚养她长大,她直挺朴素,白棉裙子牛仔裤就能穿个夏天,也很少花他钱,大四那年,因为他公司发展得太快,他忙得心力交瘁,为能随时照顾他,她不再兼职打工,林永钏导演还特地提前开给她片酬,她用那部电影片酬,支付那年学费。
后来他母亲查清她家世,她第次去他家,经过铁门后哨岗警卫员层层盘问,终于进那方院子,却是厅门都没得进,他母亲叫她来,却只让她站在他家屋檐下,她就站在四面寒风檐下,听着周老师冷酷批评,原话是他从家里保姆嘴里问出来,周老师跟她说,她妈妈没有结过婚,她是个非婚生私生女,年纪小小,还没结婚就跟人同居,赵家不要这样儿媳妇。
赵平津凑过去看看:“哟,小时候被欺负还刻个纪念章?”
西棠蹲在低头,对他抬头笑笑:“你怎这清楚?你小时候净欺负人吧?”
赵平津回想起自己解放军陆军大院第恶霸童年,顿时有点不好意思:“唉,别这说。”
西棠望着那块石头出神。那天放学,小地主跟在西棠后面,西棠拉着他手,用石子在这里刻下道痕迹,然后跟他说:“你做弟弟好不?”
西棠到现在还记得六岁小地主,挂着两行鼻涕,冲着他点点头,笑得脸憨实。
赵平津塞进她背包里:“你帮收着,回去卖给老高,他准儿喜欢。”
两个人往街道外走。
赵平津忽然说:“对面那是哪里?”
西棠看眼:“那是中心小学。”
赵平津感兴趣地问:“你小时候是不是在这里读书?”
赵平津记得,那是除夕前几天,屋檐下都是条条垂下晶莹冰柱,黄西棠睁大眼,冻得发白鼻子,因为羞愤而涨得通红脸。
他得消息匆忙赶回来,只看来得及她脸茫然地转身逃走,然后在院子里狠狠地推开他,如只负伤小兽般惊惶地冲出去。
那是黄西棠跟他母亲第次见面,也许是因为她彻底明白,他家庭不喜欢她,后来她开始慢慢变得患得患失,常常因为点小事就无缘无故掉眼泪,跟他闹别扭,开始次两次赵平津还哄着她,到后来渐渐也烦,语气渐渐不
两个人坐在操场旁树下。
诺大操场,有几个孩子在篮球场里骑自行车,远远传来嬉闹和笑声,深夏风吹拂而过,赵平津手撑身后,摊直腿:“这儿挺清净。”
西棠望着远处新建塑胶跑道,红绿分明煞是好看,轻轻地说:“环境比以前好。”
赵平津望着她出神侧脸:“家里还好吗?”
西棠回过神来:“挺好。”
“嗯。”
“那进去看看。”
他直接往里面走。
西棠跟在他身后:“喂,你不是要去景点吗?学校有什好看。”
正好是周日,学校里静悄悄,西棠在升旗台转圈,扒拉开方大石头上簇厚厚草,石头下方还看得到道刻痕,西棠笑笑:“还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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