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平津凝神再望出去,她身影已经在路上消失。
心脏仿佛都停。
略微抬手,手指在车前按,暗灭车灯。
眼前路下全黑。
整个世界只剩下片黑暗。
赵平津手握在方向盘上,握得那紧,手背上蜿蜒静脉血管都透出刺目黯蓝色,他整个手臂连着胸腔都直在颤抖。
明晃晃车灯照出去,路边花径里厚厚尺白雪,个瘦瘦小小女生人行道上发疯似在跑。
那是他生命中最爱女孩儿。
她正在离他而去。
恍恍惚惚想起很多年前。
赵平津按住她肩膀,声音透出丝哽咽:“走吧。”
西棠想回头再看他眼。
赵平津不让她回头。
他有力手紧紧地握住她手臂,强硬地压着她肩头,他坚决不让她回头。
赵平津从她后背略微俯过身,伸手替她推开车门。
仁里有颗碎石子在磨着似,寸寸割细微疼:“人要好,身家要有点,尊重你工作,他和他家里人都对你好。”
西棠鼻子里涌起阵酸楚。
赵平津声音有点发抖:“别再找别像这样。”
西棠泪又落下来,却抬头望着他笑:“定。”
她擦擦眼泪,对赵平津笑笑:“挺满足,们之前分开时候,闹得那难看,至少这次,大家都是好好。”
他在黑暗中抬手捂住脸。
他在工作晚上之后晚上去学校接她下课,她排戏排得太累,就睡在后座,他会把车开得特别平缓,车子从海淀区直开到中央商务区,金宝街高楼林立,霓虹灯五光十色地映照在车上,他转头看眼,有次黄西棠不知道什时候醒,用支口红,在他车窗上写字。
到家时他把她抱出来,转头看眼车窗,看到她在车窗上写句诗,“北京,让与你所有灯光干杯。”
那是他们相爱过北京。
很多年后他才明白,他曾经用命去刻意遗忘那段日子,原来竟是他荒唐生中最幸福时刻。
只是后来再也没有机会。
西棠嗅到外面空气,那是十二月最后个晚上,浓黑,清冷,肃杀,自由。
赵平津手掌贴着她脸颊,另只手贴着她后背,亲手将她送出车外,他直不让她回头。
西棠脚踩在雪地中,堂堂正正地站直身体。
那台黑漆漆大车车门在她身后无声无息地合上。
西棠只觉得喉咙里窒息哽痛,热泪直在往外涌,她站在他车旁呜咽出声,走几步忍不住嚎啕大哭,然后她开始在路上奔跑起来。
赵平津咬着牙别过脸,忍住喉头涌起阵剧烈刺痛。
西棠终于说:“走。”
她伸手去解安全带。
赵平津低下头,握住她手,轻轻按,扣子嗒地声,好像心破碎声音。
西棠拎起包,转过身开车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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