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寒地冻,冷风凛冽似尖刀刮着皮肤,闻邱怕另外两人受不住,在墓前待半小时就催促着要回去。三人结伴往墓园出口走,下楼梯时工作人员来帮忙抬轮椅,语气恭敬,态度和善。
埋在这地方都是烈士,烈士家属们不得不用心对待。
“奶奶,你不舒服吗?”三人才出墓园,闻邱发现老太太精神似乎不太好。
老太太捂着胸口,没听清他问什,但能猜到,回道:“胸口又感觉出不气。”
“给您约医生。”邱云清做手语。
晚自习丁晖没来,宋宗言上讲台讲试卷。他常年稳居第,虽然性格冷淡,却非非孤僻,因此人缘不错,挺能服众,班级里时静悄悄只能听见他声音。
闻邱错不错地盯着台上人,盯到对方把张试卷讲完从讲台上下来时不悦地扫他眼,他才收敛眼神。
夏云娇接下来半个多月都在学校,所以这周来找宋宗言时候多许多,每次饭点都能看到他们结伴去食堂身影。班里同学埋首学习之余也不禁调侃,调侃外又是艳羡。两人站在处堪比金童玉女,郎才女貌般配很,又容得哪只妖怪跳出来反对。
闻邱打个呵欠,重新趴回臂弯间睡觉,懒得再看。
周日恰逢冬至,雨丝连绵。这天气并不适合外出,可闻邱却得跟着两个腿脚不便人去墓园扫墓。过去警局同事得知情况,纷纷热情地表示要开车接送,邱云清婉拒他们好心。三人打辆车去。
“哎,是得去看看,怕也没用。”老太太叹息。她生性坚强,嗓音直到如今也中气十足,这般认命口气着实少见。
闻邱不自觉去拉她手,老人家手干燥温暖,皮肤松弛像枯皱树皮。她怕去医院,是年纪大,总怕查出个大问题;二是她在医院里送走太多人——丈夫,小儿子,大儿子,群老朋友……数不胜数。
雨丝混合寒风吹到脸上,她银色发丝被在空中飞舞,映在墓园前浑浊眼睛与堆满老年斑脸,仿佛沾上行将就木陈腐气息。
从墓园回到家已经下午两点多,闻邱匆匆吃推迟午饭就得赶往学校,路上却收到夏云娇消息,邀请他去参加生日聚会。闻邱手指顿,下意识要拒绝,可回得消息却是——「没准备礼物,光去蹭饭不太好吧。」
他跟夏云娇说不上是朋友。她对宋宗言有意人尽皆知,但
墓碑上男人正值壮年,身警服英姿飒爽,两眼直视镜头,清亮如鹰隼。
邱云清推着轮椅把从墓园外买花束放下,然后伸手摸摸墓碑,扫干净上头尘土和落叶,眼神温柔,似隽永怀念。这多年过去,再到墓前已经没什要说,都埋在心里。
闻邱推着轮椅跟邱云清站到旁,老太太倒是有话说,她听力有损,声音便大:“……小云很好,也很好,都很好。闻邱马上就要考大学,下次来见你估计就是考上大学时候。不知道能考成什样,你在下面保佑着点!别说什不重要,考个好大学找个好工作就很重要,你上点心……”
闻邱差点笑出来。让个躺在下面人上点心,这都哪跟哪啊。
邱云清也忍不住弯弯唇角,本来挺难过气氛忽然轻松起来。也是,人都去这多年,活下来人得开心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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