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他想听他声音。
嘟。嘟。嘟。
“宋宗言……”
手机里是长串急促忙音。
闻邱上二楼,这几天要处理事太多,他像只提线木偶,按部就班忙碌。可脑子里又很清醒,他知道自己在做什——他在送别奶奶。
二楼房子还是老样子,只是客厅多张遗照。闻邱在沙发上坐着,几时睡着他也没印象。他没有做梦,睡难得熟。但半夜好像听到什巨响,平地惊雷般,他心悸着惊醒,可睁开眼除却眼前片黑暗什声音也没有。
闻邱在冬天出满身汗,又躺很久,久到身体发冷。他起身要回卧室,没走两步却踩到什,脚底滑,差点摔倒。他拧亮沙发旁边落地灯,蹲下来在地板上来回寻找,然后摸到颗圆圆珠子。
闻邱像被什东西狠狠刺下,背部打颤,攥着佛珠忽然起身把客厅灯打开,瞬间灯火辉煌。他在地上到处找,把沙发推开,挪走茶几,把客厅弄乱七八糟,总算拾齐所有佛珠。
佛珠手链断开,老太太没听见声音。地板是深色,佛珠颜色亦深,混在起老年人眼睛根本没发现。
。那些人见面无非是要安慰她,同情她。那些话听多,她就渐渐装作听不见,谁知后来假聋变真聋。聋也好,很多话听不到才好。老太太葬礼闻邱本不想找这些人来,但这些人还是闻讯而来。
葬礼才结束,就吵闹着老太太遗产如何分配。机关大楼那栋二层小灰楼,市中心花园小区栋高级公寓,存折里还算丰厚存款……人不在,这些身外之物算计倒是痛快。
邱云清听不下去,怒火中烧地说:“这些都是闻邱,跟你们有什关系?”
“你又是谁?”人开口,“没名没份人有什资格管别人家事。闻邱闻邱,以为姓闻还真当自己是闻家人,个捡来小孩儿,别是你自己有什想法,撺掇着这养子来骗财产。”
邱云清冷笑:“霞姨早就写好遗嘱,房子也都是闻邱名字,算谁不是你们这些人说算!”
闻邱蹲在地上,佛珠全都被他握进手心里,这几天平静忽然在这夜里裂道口子,口子越张越大,闻邱咬着牙齿眼泪滴滴滴落到地板上。
他蹲在那儿哭很久,后来甚至哭出声。可没人听见。
手机很久没开机,丁晖收到他请假消息,问他怎样,闻邱没有回复。还有条,是他从宿舍赶去医院那晚,他还在楼下冰天雪地里等公交,宋宗言发信息问他:“坐上车吗?”
闻邱现在才看到,他盯着这条消息和那个熟悉名字,拨电话过去。
凌晨三点二十,对方肯定睡。
闻邱冷眼旁观,操办几天葬礼和堆琐事他没觉得累,可这刻他突然特别累。
把人打发走,邱云清自己也精神不济,拉住闻邱,好半天才说:“有什话可以跟讲,奶奶,奶奶不在,永远是你家人。”
闻邱回握住她手,笑下:“嗯,元旦过后就去学校。”
他很平静,也知道自己要做什,但邱云清明白等他缓过这阵来定要崩溃场。
“上去好好睡觉,你好几天没休息。”邱云清心疼地摸摸他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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