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宗言不是这个意思，他相信闻邱也不至于笨到听不出他说
“不方便”指什
，正要开口明确地拒绝，却听闻邱又道：“现在这儿死人比活人还多。”
这话语气很是平常，但半夜听来却生出
股惊悚。
宋宗言想要开口欲望忽然消失
。他顺着对方目光望过去，墙上那几张遗照在夜里看久非常瘆人，股寒气在盛夏天由脚往天灵盖窜。闻邱是如何个人在这样房子里过这久？
宋宗言眼神移到站在那儿闻邱身上，孤零零个人，他不禁会想闻邱过去生活。
从前他就有些奇怪，明明闻邱是个个性挺特立独行人，但好像忍受不个人，他连去趟学校超市都喜欢跟人起。他不是喜欢加入热闹人，但却喜欢围观热闹。
开放厨房和客厅连在起，半隔断设计阻挡不视线和声音，闻邱去开橱柜找玻璃杯，倒个果汁倒两三分钟，才勉强收拾好情绪。
宋宗言从他手里接过杯子时抬眼瞥下墙上挂钟，已经快夜里十二点。
“你不喝吗？”闻邱问。
他特地打果汁，宋宗言草草抿口，准备把杯子放到茶几上：“挺晚，
还是先回去……”
“在这儿睡吧，”闻邱抢先挽留，他直勾勾盯着对方嘴唇，“现在回去要被你妈盘问吧。”
榨汁机停止工作，噪音由强转弱。闻邱屏息听他答案，心揪成团，像条正在被拧水毛巾。
可宋宗言却沉默几秒。
——他不愿意。
沉默过后，宋宗言打算张口说话。
“你先别回答。”闻邱迅速制止他开口，舔舔干涩嘴唇，呼吸下子卡在胸腔上不来，像那块湿毛巾被拧到半又被塞回身体里，他强颜欢笑地开个玩笑，“再想想。也许第志愿没录上呢？”
因为他害怕孤独吗？
但他现在确实是个人。
房间里兵兵乓乓响起噪音，闻邱把客厅电视打开，综艺节目主持人呜啦啦吵着。他帮宋宗言找崭新衣服和内裤，后者递到对方手上时宋宗言明显怔。
闻邱说：“崭新崭新，
果汁偏酸，嘴唇被刺激确实疼，宋宗言这才想起来这茬。他抿着唇，目光不禁游移到对方嘴唇上，闻邱嘴上咬伤比自己要严重得多，这会儿近距离在灯光下看，宋宗言倒生出点窘迫。
闻邱见他迟疑，也情不自禁抿抿嘴唇，尚止血伤口又裂开来，可闻邱不觉疼，他笑着安抚对方：“今晚住这儿吧，不跟你起睡，放心。你睡客厅。”
宋宗言不用镜子也知道自己嘴唇伤看起来多令人遐想，何况是被父母看见。但住在闻邱这儿……但现下这个氛围，他宁愿出去找个酒店。
“不用，”宋宗言拒绝，“住这里不方便……”
闻邱忽然目光扫到客厅挂着遗照，又道：“哦，是还蛮吓人，你睡房间吧，睡奶奶房间。”
宋宗言声音几近叹息：“你觉得可能吗？”
不可能，按A大往年录取线看这可能微乎其微。闻邱也知道自己在强词夺理。
“杀人不过头点地，”闻邱放低声音，目光恳求，“你再想想，你也不是点儿都不喜欢，别现在就急着回绝。”
宋宗言只好闭嘴。
闻邱转移话题：“去拿杯子倒果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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