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见蹙蹙眉头,没听懂。他平日里不是话多,左不过今个儿没什事,起闲心脱口问道:“你是谁家?”
鞋上黑印子不好擦,小孩儿沾雪粒子反复摩擦:“爸是方书玉。”
“哦。”这就清楚,为什这个已经五年级方斐却生得瘦瘦小小,又这整洁爱干净,连坐在地上屁股底下都要铺层塑料布,真是和他爸爸方书玉如出辙。
说方书玉是新发镇子上最整洁干净男人点也不为过。因为个子不高又瘦,40岁男人乍看像20多岁似,头发永远是规规整整三七分,衣服老派又陈旧,但穿在
理发店营生,是他近期最大块收入,短短两个月,除去开销,他已经攒千块钱。这是他离自己愿望最近次,却被半路杀出来社区主任搅局。
吹着寒风磨够牙,他才觉得冷,撑起胳臂翻身越下墙头。将要落地时却被什物件绊下,差点来个狗吃屎。
“靠。”秦见爆粗口,稳住身子回头去看,竟是个小孩儿靠墙曲着腿坐着。
小孩儿雪白旅游鞋上印着个明显脚印,鞋头都被踩瘪回去。
“你谁啊?坐这干嘛?”秦见吊着眼睛样子挺吓人,抱着书包小孩儿瑟缩下。
,慢条斯理却分量十足:“因为你们威胁,到目前为止确实没有苦主报警,但网上却有好几个帖子曝光你们所作所为,想如果有人检举,警察必然会联系到之前被你坑骗外乡人,到时候人证俱在,由不得你们狡辩。”
男人将秦见羽绒服拉链拉到顶端,继续说道:“再者,你也别忘,这个麻烦是你招惹回来,而且你和他们不拆伙,必然纠缠不休,你说到时候他们能不怨恨你吗?还能拿你当自己人?”
男孩儿愣瞬,然后咬着后槽牙出声:“姓宋,你好阴!”
男人点点头,像是接受句赞美:“不客气,是党员。”
他烟瘾未消不愿废话,用脚踢踢男孩儿,“别不知好歹,进去上课吧,以后有什困难找组织。”
“是新发小学学生。”小孩儿脸怯懦,声音小小弱弱。
“新发小学?”秦见在这片混十几年,除路过生人,常住没什不认识,这小孩儿既然是新发小学学生,必然是住在这个区域有学籍,可今儿确是秦见第次见,“你几年级?”
“五年级班,叫方斐,新转学来。”小孩儿把脚往回缩缩,用翻出纸巾蹭两下鞋上印子。
“方斐?土匪土匪?”
“不是,有斐君子斐。”
在男孩儿记忆中,男人最后句话是:“好好学习,长大好还钱。”
翻过断墙时候,音乐声还没停止,秦见在墙头坐会儿,满目雪色让他心中有些不舒服。
最近他时常有这种感觉,晨雾中炊烟袅袅时候,日落里晚霞偶然入眼时候,游走在大街上听到笑语欢声时候,就连现在参差不齐、高低不整歌声,也能催生出他稠稠密密、湿湿嗒嗒心情。
好在,在这个年纪,他还不懂这就是悲凉。
秦见不想承认自己怂,因而逃最不喜欢音乐课。可社区主任话不得不让他忌惮,毕竟那个男人看起来就像言出必行混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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