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城南白他眼:“让喘口气吧,年前忙脚不沾地。”他从兜里掏出烟盒,举到嘴边用牙齿衔根出来。带着手套滚轮打火机不好拨动,火星子窜两下之后,被只修长手接过去。
秦见脱手套,拇指动簇莹蓝色火苗跳动而起,在深暗寒夜中破出个温暖
“说不对?”秦见转头看向他。
“对对,见爷哪有不对道理。”宋城南好不容易咽下鸡肉,又来安抚晚上没露个笑脸小崽子,“本就应该叫叔叔,这孩子没大没小。”
好不容易挨到吃完饭,秦见起身要走。
“这晚还去哪里?”哄晚上小崽子宋城南有些愠怒,这段日子他向来纵容秦见,已经很久没与他动过怒。
“回酒吧,答应老板,过年期间晚上住在那里值夜。”秦见边说话边穿上羽绒服,“再说,这里也挤,就不留下。”
出租房餐桌很小,每逢年节秦见做四个菜,他与宋城南分坐两侧倒也没觉得局促。如今这桌子上摞着七八个碟子,杯盘琳琅,如同正月里集市,堵得水泄不通。
沈萍不住往秦见碗里夹菜,最大号碗中已经堆如小山:“小秦,来多吃点,也不知道你爱吃什,问小南他也不知道,只说你不挑食什都吃,也不知道他这个叔儿是怎当。”
宋城南见秦见依旧低眉耷拉眼,他讪笑两声,将沈萍筷子上鸡腿抢过来放在自己碗里:“别给他夹,这碗里还空着呢。”
女人捋把头发:“这不是想谢谢小秦吗。”她放下筷子端起酒杯,在秦见啤酒杯上轻轻撞下,“小秦,那天多亏有你,不然她们那样闹,倒没什,要是坏小南名声”
“清者自清。”宋城南也端起杯子看向少年,“秦见,别不说,这杯敬你。”
宋城南没言语,秦见知道他动怒,可他依旧没改主意,穿上鞋握住门把手。出门前,心还是软,转过头说道:“正月十五回来,记得买黑芝麻馅元宵。”
“等等。”沉着脸男人叫住秦见,他取下衣架上围巾在脖子上粗鲁地绕几圈,“送你。”
寒风没有因为今儿是大年夜儿而温柔半分,依旧寸土不让横冲直撞,它从领口进从袖口出,带走人们身上仅存无多热量。
烟花爆竹已经禁好几年,但老祖宗留下习俗并不那容易切断。尽管社区已经做足宣教,还是有人在隐秘角落偷偷放炮燃鞭、除岁迎新,驱赶邪瘟病疫,祈求平安遂意。
“不去管管吗,宋主任?”秦见吊儿郎当问道,口边白雾看着都带着几分挑衅。
秦见端杯饮而尽。他表情平淡,声音也没起伏:“恰巧赶上,不用谢。”
秦见话音刚落,直往嘴里扒拉肉柱子“啪”声放下筷子,小屁股扭跳下椅子,他从柜子里翻出孙悟空面具跑过来,献宝般送到秦见面前:“秦见哥哥,这个送给你,你才是真正孙悟空,将妖精都打败。”
童言有趣,所有人都目光含笑,只有秦见蹙着眉头在柱子脑袋上轻轻拍:“叫什?忘?”
“叔叔,秦见叔叔!”
宋城南正咽着半条鸡腿,听到此言鸡肉上不上下不下卡在喉咙,呛得连声咳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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