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草。”宋城南低低骂声,眼角眉梢染上浅淡笑意。
门被推开,宋城南回头,是沈萍。
女人进门四下环视圈,发现没人,心似乎才落地。这些日子她直如此,像受惊兔子样直有所防备。
“姐。”宋城南出声叫她,“你这些日子辛苦,会儿同事会来接出院,你先回去吧,总耽误工作也不好。”
“谁来接你?”女人拔高声音,“不走,已经请假,护工又不能和你回家,过去照顾你。”
宋城南刀伤不重,在医院挂个星期水便可以回家休养。这些日子他直由护工照顾,沈萍请假早来晚归,承包每日餐食。秦见自那日之后再未来过医院,连个电话短信都没有,属于失联状态。
手上这瓶水吊完,宋城南便可出院。他已经能下床活动,推着点滴杆走到窗前,入眼是片茂密林木,在盛夏时节显示着旺盛生命力。北方树木不似南方品相动人,个个粗枝大叶、肥头大耳,贪恋着年中为数不多暖阳。不起眼灰黑色麻雀落在枝杈上叽叽喳喳,不知受什惊扰,三五成群飞起,又择良木栖息。顺着浓密枝叶缝隙,能看到花园中星星点点花,不那鲜艳,却在片浓翠中点缀单调。
多久没有注意过这些?宋城南偏头想想,大概有四年之久。以前秦见在身边时,虽说不会弄什花样,但偶尔也趁着两人休息骑着小电驴顺着无人荒路飞驰,路边有杂树有野花,也有惊起成片鸟儿或蝴蝶。下雪时候,那崽子还会带他去江边赏景,“赏景”是文雅说法,其实就是看人采冰,看巨大冰块被工人从江里切割吊起,在阳光下闪着凌厉锋芒。
“为什爱看这个?”宋城南记得当时自己问道。
“原来躲秦铁峰时候没地方去,冬天最难熬,冻得受不住。采冰工人会在江边搭几个临时板房,他们出去采冰,就躲进去,还能偷吃他们剩饭。”
宋城南想想,将有些激动沈萍让到小沙发上:“姐,本来想找个时间和你谈,但就今天吧。”
他沉吟片刻:“姐,可能等不到雷子上学。”
沈萍点点抬起头,神色惶然:“是因为流言吗?没想到会有人嚼舌跟,回去回去就和他说,不让他来街上,让他去别地方炒冰。”
“不是因为流言蜚语,你知道,不在乎那些。”宋城南单手握住沈萍颤抖手,“姐,咱俩把婚离吧,范哥已经等你年。”
16岁少年顶着寒风看着机器轰鸣江面:“后来看多,就看出好来,巨大冰块像水晶样,看着它觉得心里恨和郁气都少些。”
“但是不喜欢冰灯,被人们凿出不同样子,中间加上彩灯,看起俗气又市侩,哈巴狗似讨好人。”
少年搓搓冻僵脸,仰头问他:“冷不冷,爱看这些,就想带你也来看看。”
“你带看,都喜欢。”宋城南将16岁少年拉进怀里,将胸膛萦聚点暖意分给他,他感到秦见身子明显僵,然后猫儿般紧紧贴上来。
当时宋城南神经大条,还嫌弃他打在颈项上呼吸又热又痒,如今想来,那个16岁崽子从那时开始就不安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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