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说着听不懂话,指指头上吊脚楼,又指着河流方向。
他意思是要顺着河流方向走吗?不等皖萤?
可没有人指路,根本走不出去,会活活困死在大山里。
芦颀焦急地又指指上面吊脚楼,然后手指向远方。
皖萤在那里等?
沈思源。
脚下顿,但很快就继续往前。
穿过田垄,越过大坝,后面就是苗民们寨子。或许是动静很大,不少苗民们探出头来看,与第次来时无异。
芦颀吊脚楼就在坡上,举步向前,扣响那道熟悉门。
门没会儿就打开,露出芦颀那张苍老布满褶皱脸。他似乎对于到来并不意外,返身从屋里拿出只燃烧着蜡烛,然后指着挂在门口株被晒干药草。
撕心裂肺嘶吼。
忍不住再回头,只见沈见青狼狈地俯在长廊上,满面是泪,目眦欲裂。
“不会放过你……”他声音越来越微弱,却强撑着不肯从身上挪开眼睛,“会找到你,你别想跑,别想跑!”
这场景实在太震人心魄,下意识后退半步,心在腔子里狠狠地跃动两下。
回过神,继而转身冲进树林里。
知道说什他都听不懂,便确认性地指着远方,然后又指着上面吊脚楼。
“嗯嗯!”芦颀忙不迭地点头。
不知道领会他几成意思,但不敢再耽误,对着芦颀感激地鞠躬。
向着河流流淌方向,也是自由方向,头也不回地跑去。
立时领会他意思,接过蜡烛,取下药草,把它放在门口石头捣药盅里,用火点燃。
灰色烟袅袅地升腾起来,随风扩散在空气里。那味道很熟悉,好像在哪里闻到过。不过现在没有多余精力去想在哪里闻到过这个味道,抬着头专注地看着正上方半山腰那座吊脚楼。
那是皖萤住地方。
等没会儿,芦颀突然拍拍肩膀。疑惑地看着他,他焦急地指着不远处河流方向,连连摆手,按照他意思,应该是示意快走。
“噶初!”
自由,向往已久,渴望已久自由,就在前方。
阳光穿透阴翳,在地上投出个又个光斑。这是个难得好天气,却没有心思去欣赏。
沿着记忆里路线,向着寨子里跑去。步也不敢停留,怕他随时会恢复过来,兑现他刚刚说下狠话。
转眼间,那座石拱桥就出现在前方。红色绢带随风飘拂,在阳光下,每根都仿佛又再次拥有生命。
匆匆瞥,匆忙间看到那根绣着“沈”字红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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