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霜望着院门，忽然抄起手边地茶碗狠狠朝门边摔去。
脑后听得冷风飕飕，似有何物掷来，只当是有谁偷袭，江城本能地转过身去，稳稳当当把那茶杯接住。
这
瞬，屋子
人都愣
下。
几个小丫头怔怔看他，杏遥忙上前拉拉他袖子，压低声音：“你接着干什
？小姐不高兴想摔个杯子发发脾气，你就
“
讲这话都是为你好。”明锦抽回手来去端茶杯，“咱们家虽说业大家大，可你这身子毕竟是不如寻常姑娘。这方面条件不好，就多学些女红，处事贤惠温顺些，至少在外头人嘴里能有个好印象，往后谈婚论嫁也容易点。”
还没等喝，想想，转头朝她道：“依看，你就别出门吧？喜欢什想要什，只管差人去买。对，那儿有只机灵鹦哥，还会说话，通人性很，改日给你送过来，解解闷儿。”
明霜笑道：“姐姐说是，其实今天出门，发现外面也不是那有意思。还不如在家里好。”
“可不是？外头鱼龙混杂，乱很，不去也罢。”听她同意，明锦连语气都温柔起来，“就知道你是最明事理。得空让人把鹦哥拿来，再去找太太说说，月例多增些给你，毕竟你还要养病不是……”
发现这个庶妹很好说话，无论什都可以答应，性子软得能捏出水来，明锦自然大为满意，高高兴兴夸她几番，领着丫头走。
回府时候申正二刻，还不到用饭时间，刚进院子，尚早便面色张皇地跑到她跟前，小声道：
“大小姐在屋里。”
怎又来？
显得她住地方倒像是人家似，她都不在，明锦还这等着，量来没好事。
明霜由杏遥推着进正厅，抬眼就看见她在吃茶，茶炉子水还沸着，估摸着已经吃壶。
明霜含笑目送她出院子，等人在视线里消失之后，眼底神色才渐渐冷下来。
明家人看不起她残疾，连出门都当做是丢人。丢谁人？她自己都还没当回事，她们倒是急匆匆赶着来给她敲警钟。
瞧这话说，合着是要她辈子关在院子里，跟笼子里鹦哥样才算是大家闺秀？她在明家就这不受人待见，言语间听着像更是个疙瘩，为什？因为她腿残？这腿莫非是她想残？！
越想越气，越气呼吸就越急。
杏遥和姚嬷嬷在旁看着也觉得心疼，互相望眼，都知道小姐这会儿肯定不好受。
这回没和她客套，明锦放下茶碗，明知故问地来句：“妹妹出去？”
明霜笑着点头：“病几天，老在房中睡着觉得闷，就让杏遥带在外头逛逛。”
“妹妹在外地住久，有些规矩不清楚。这京城不比杭州，地界儿大，人也多，随随便便哪个拎出来那胳膊肘都比杭州人大腿还粗。”她语重心长地拍拍她手背，“你是明家二小姐，在家里不说什，可出去那顶是明家脸。街头巷尾人最爱嚼舌根，这闲言碎语旦传出去，对你对父亲对明家都不好。”
明霜隐在袖下手指微微收紧，她胸腔里心跳得很厉害，只觉得憋着口气，呼吸不畅。勉强忍下去，才垂下眼睑，听话地应声：
“是，姐姐意思明白。是太欠考虑，往后会多加注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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