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城绞尽脑汁地斟酌着言语，才拱手道：“属下失职，还望小姐恕罪。”
这人老实得像块木头，不过又让她不忍心再逗下去，明霜笑得直摇头：“小江，你真是好玩儿。”
他闻言怔
怔，不自然
垂首看
“……还好。”
明霜大大方方地把馒头推到他跟前：“拿去吃。”
“这……”
“你不是喜欢吗？”她眨眨眼睛，“别跟
客气。”
“属下没说喜欢吃这个……”
“……小姐若觉得不合适，再去跑
趟。”
“不用，不用。”明霜拦住他，笑眯眯打量手里食物，然后避开所有馒头去吃小碟子里糕点。
很随意糕点，全部都是种味道。
夜风吹得紧，卷着他衣袍猎猎作响，因为人生得好看，哪怕天色这
黑，瞧着也很养眼。明霜歪头出神。
“子时要到，诶……突然好奇。”她喝口茶，“你平时都住在哪儿？”
说完，她歉然笑：“杏遥睡，不想闹她。”
他当然没有二话，俯身行过礼，举步往院外走。
厨房外纸糊灯笼光芒昏暗，江城向庖厨守夜知会声，推门进去。正把食盒摆好，打开蒸笼准备拿吃食时候，他忽怔，陷入两难之地。
忘记问她要吃什……
明霜偏好什口味，他自然无所知，而这些小姐夫人讲究些什，他自然也从没留意过。犹犹豫豫许久，终于信手端碟白面馒头放在食盒中，将走时候他又想想，再取小碟糕点。
张又张，案前灯烛渐渐去半，烛泪低垂，烛台下结厚厚层。
隐约听到虫鸣声，细碎得响亮，明霜捏捏有些酸涩眼角，转目去找漏壶。
已经三更天。
她把笔放好，忽然觉得饿。
晚上吃得不少，许是好久没做这多费脑子费体力活儿，这才几个时辰，又想吃些来垫垫肚子。
明霜扶着桌角，笑问道：“所以你就觉得喜欢吃这个？”
他脸上微窘，答不上话来。
“……”
这会儿连称呼都忘用，她顺着这话问道：“‘’什？”
“不是。”他忙改口，“属下……”
“西跨院。”
“西跨院？你个人住？”
“嗯。”
明霜打趣：“真不怕闷。”
吃饱喝足，她看着个没动馒头，问道：“在屋顶上吹那久风，你不饿？”
“江侍卫慢走。”
守夜打个呵欠，锁上门靠在旁继续数星星。
柔和烛光从窗格里透出来，明霜托着腮，笑容满面地看着那碟小山似白面馒头，时不时又抬起眼皮来望着他。
见她如此表情，江城莫名地没底……
明霜取个馒头在手里扬几下：“原来你喜欢吃这个？”
四下里静悄悄，明霜探头张望，都这时辰，杏遥怕是睡，她又不忍心打扰，默默地在原地坐着。
隔半天，她终于忍不住，把窗户小心翼翼支开，试探性地唤道：“小江？”
微风拂过，树梢莎莎而动，再抬眼时，那个面容清冷少年就立在窗外，眉目沉静。明霜立时荡开笑意，颇觉意外：“咦，你还没睡？”
江城轻轻点头：“小姐有什事？”
“……有点饿。”她悄声道，“你帮去厨房取些吃来，好不好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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