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?”明霜垂眸晃晃杯里茶汤,唇边笑意不明,“又是家里有事啊。”
没过几天,国公府人就上门来提货,缎子勉勉强强是凑足数,但对方看起来并不算满意。经历这段波折,绸缎铺可谓是元气大伤,好在明霜看得开,有亏才有赚,仍旧让赵良玉接着支持铺子里大小事务。
这张家死当家,儿子们窝里斗,闹得不可开交,好几个铺子急着出售,便宜不捡白不捡,她于是找人去看界身巷附近门店,准备将商铺换掉。
生意上事暂且不提,天子脚下闹出这等轰动全城人命案子来,官府当然不能坐视不理,告示出,通牒发,大街小巷抓凶手,闹得沸反盈天,连尚书府都有人来查过。当然案犯是没有逮到,明见书倒是朝开封府狠发顿脾气。
无论外面折腾成什样,明霜依旧窝在自己小院落,看书写字做女红,似乎极少有事能撼动她。
“定是江侍卫啦!”
“是啊是啊!”
两个小丫头说说笑笑,杏遥打着帘子进来,抬头就叹气:“吵吵嚷嚷,什毛病?没看见小姐在这儿?”
她们俩忙吐吐舌头,耸着肩膀走。
明霜撑着下巴笑看她:“小姑娘在块儿玩得多开心呀,你还说人家。”
里三层外三层,围得比官府还严实,就这样警惕还是没能保住性命。”
“也听说。”尚早喂着雀儿,闻言也转头过来,“大早满城都传遍,好像是个黑衣人干,单枪匹马杀到张家去,最后还全身而退,可厉害!”
“守门小厮说,准是个武林高手呢,有人瞧见他在天上飞来飞去。”
明霜抚着心口道:“这吓人事儿,你们个二个还当好玩来说,满口死啊死,不害怕?”
未晚笑嘻嘻道:“又不会杀到咱们家来,也不是咱们认识,怕什?”
北方今年夏季比往年要长,已经月底,气候里还带着几分热度。桌上紫砂壶装着解暑酸梅汤,旁边碟绿豆凉糕,竹椅青翠照映,满目凉意。
她伏在案几上描花样,姚嬷嬷便站在旁
杏遥取薄毯子给她盖上,撅撅嘴:“得,横竖是那个唱白脸儿,给您搏个好名声……但张毅死也正好,咱们就不用担心铺子事。”
“不过,好像来得有点儿巧。”明霜把手腕上念珠轻轻拨几下,“昨天他还变着法儿威胁,今天就死,你不觉得奇怪?”
“这有什奇怪。”杏遥给她倒来茶水,“在生意场上打滚儿,哪能不得罪人?像张毅这种吃人不吐骨头,指不定背后多少人想要他命呢。咱们就是赶巧,还不好?”
“嗯……说也是。”明霜低头抿口,“对,江侍卫呢?”
“正要和您说,他给刘管事告假,大约是家里有事,过两天才得回来。”
尚早把鸟食搁好,忽然道:“你别说,认识才好呢,官府悬赏百两,就是有黑衣人消息也能分十两。”
“这多钱!”
明霜好奇:“瞧见那人模样?”
尚早摇头:“大晚上黑灯瞎火哪儿看得见?不过说是伤左臂,正到处在寻人问呢。”
未晚歪头笑着琢磨:“不知道这个黑衣人功夫和咱们江侍卫比,哪个更好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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