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段日子无疑是明霜最煎熬
时光。
她当时还是个粗使小丫头，煮茶时候偷听到大夫说话：
您家二小姐这腿怕是
生也站不起来
。
没
“二小姐这是陈年老毛病，治不好。”医生把袖子放下，朝堂屋走，“眼下止住痛，再开点方子，吃几天，顶多缓解个病情。”
叶夫人紧接着问：“没有大碍吧？”
“不妨事，多注意给她揉揉腿，推拿下。”
命小厮带这位先生下去写方子，叶夫人回头看明霜眼，颇有几分感慨地朝明见书道：“这孩子也是怪可怜，每年都要这
病场？”
五年时间，他很少回江南，这个问题自然答不上来，姚嬷嬷忙出声回答：“此前没有这样严重过，想是今年初到汴京，还没适应气候。”
他没再说话，转身就往外走。正巧姚嬷嬷领个老大夫气喘吁吁地从他身边擦肩而过，明见书跟在后面，随行还有叶夫人和大小姐。
江城恭敬地立在旁边俯首施礼，眼见着群人进屋，他才稍稍宽心。
好在有人还惦记着她，也算是件好事吧。
此时不能进门，江城只好在窗外站着，夜风扑面而来，灯光把屋内情景投射在窗上，杏遥摁着她，大夫正坐在旁施针。
明霜在睡梦间喊疼，眼泪浸湿枕巾，喃喃地念着胡话，满口都在喊娘亲。
痛苦，让她睡会儿吧，睡着就不疼。”
说完他便伸手点她两处睡穴，明霜微微颤，很快便靠在他肩头静静合上眼。
杏遥见状喜：“还、还能这样？
怎没想到呢。”
“扶她躺下。”
她颔首，忙胡乱抹去眼泪，把床尾厚棉被拉上来给明霜严严实实盖住。
叶夫人哦声，“你们这些做下人要好好伺候着，小姐不容易，吃什要什不能缺着，房里若冷也该早早烧炉子才是。她能犯病不都是你们疏忽？再有下次决不轻饶！”
屋子人大气都出不，唯唯诺诺地称是。
等开方子，熬药，叶夫人行才陆续回房休息。
杏遥守着明霜口口仔细喂她把药吃，不知是不是因为先前江城点穴道缘故，她仍旧昏睡不醒。转念想，睡着也好，醒着那得多疼啊！
她是打小就在院子里伺候她，看着她从活蹦乱跳小姑娘夜之间变成这样。原本出门时候还是好好人，回家浑身都是血，小腿尤其扭曲得不成形状。
叶夫人不是她娘，她生母已经去，即便叫娘，又有谁会答应？
往日里见她嘻嘻笑笑惯，常是副不正经模样，从来不知她这多年是受着这样痛苦过来。
江城眉头越皱越紧，终于听不下去，提剑举步离开。
“怎样？”
看大夫撤针，明见书赶紧上前去问。
“谢谢你啊。”
他摇头说不客气，然后又问：“冰葫芦是什？糖葫芦？”
“不是。”杏遥解释道，“是南方种小吃，面粉做成葫芦，撒白糖用油炸，口感很好。小姐从前喜欢当作零嘴吃。”
江城缓缓应：“京城有得卖？”
她为难地摇摇头：“没见着……你要去买？那东西不好找，算吧，小姐这会儿是急，胡乱说，明早好起来就会忘。别放心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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