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办法,他如今是戴罪之身,又不过区区个侍卫,若真表明心意……那确是以下犯上,且不说明家如何,旦传出去,连明霜自己都会惹身腥。
他这样考虑,也不无道理……
高恕是过来人,自知他此时感受。情之字就如罂粟入药,用得好是良方,用不好就是□□。见他当下举止神态,想来早已情深入骨。
“高先生。”江城斟满碗,怅然道,“明明知晓这样对她是最好,可……心里竟觉得后悔。是否太自私些?”
“这有什奇怪。”高恕不以为意地点破,“你心里有她,自然不舍得把她推给其他男人,否则又何至于在这里喝闷酒?”
明霜笑盈盈地目送他远去,直到他离开,唇边笑意才渐渐浅。她兀自摇着轮椅,吱呀吱呀地绕到那房屋背后去,老榕树笔直而立,空荡荡,什也没有。
她盯着地上那滩鲜红,目光里带着不解。
*
夜深人静,灯如豆,月色苍然地从窗外投射进来。高恕推开门,就见他独坐在桌边喝酒,碗接着碗,脚下全是空坛子,想是喝不少。
他见状心下然,把解酒茶汤端上来,无奈道:“大公子,您这又是何苦呢……”高小婉跟在他身后,探出头来好奇地盯着江城。
吃力地拿手摁摁脚踝,腿肚子开始隐隐作痛,想来不能再这样折腾。
看她神色有异,乔清池忙蹲下/身,“是脚疼?”
“没事……”视线忽移到旁边房舍去,越看越觉得眼熟,明霜笑道,“这个,好像是小江住处。”
他淡淡应:“哦?是?”
房间之后,大树下,江城抚着心口单膝跪在地上,脚边尚有滩血,他喘息好会儿才拿手抹去嘴角血丝,靠在树干上仰头大口呼吸。
他没有再说话,怔怔地出会儿神,蓦地端起酒碗来饮而尽。
高小婉趴在桌边小心翼翼打量他,轻声提醒道:“手……流血。”
江城回过神,握得太用力,竟没注意碎碗口,掌心划破伤处鲜血直流。他放开酒碗,苦笑下,温声宽慰:“没事。”
“既然割舍不下,为什把实情不告诉二小姐?”
江城提酒手愕然滞,缓缓摇头:“不用,何至于给她再添烦恼。”
“您不说怎就知道是烦恼呢?”高恕在他对面坐下,“看她平日待你不同,万,她也……”
话音未落,他就出声打断:“不会。”顿顿,又轻叹,“配也不上她。”
听到配不上三个字,高恕没由来阵心酸,抹把脸,伤感道:“大公子……”想宽慰他,最终又说不出话。要是江家没犯事,就不用考虑身份上悬殊。
体内余毒比他想象中还要来得厉害,不过是血不归经,竟让丹田内真气乱窜至此。
他抬手点身上两处大穴护住心脉,勉强摒除杂念,渐渐地才觉呼吸平稳许多。
“你回去吧。”明霜很有些不给情面赶他走,“累,想睡会儿。”
“也好。”乔清池揉揉她发髻,语气温柔,“那走,你注意身子。”
“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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