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霜也不抬眼，慢悠悠问道：“不称属下
？”
他忙改口：“属下……”迟疑半天也没有下文。
明霜从他脖颈旁起身，支着下巴看他：“说吧，
听着呢。”
那双盈盈秋水望进眼底，江城喉头
热，事到如今，又何必再瞒她，横竖她现在醉着，等清醒，大约也不会记得。
他眸色渐渐沉静下来，随后认真道：“是，属下
确对小姐……爱慕已久。”
“现在没有喜欢姑娘？”
他仍旧重复：“没有。”
明霜唇角弯，含些淡笑，没再问下去，脑袋不声不响地往他肩上靠。
她才出浴，周身都是沐浴后清香，气息悠长，略含湿意发丝随着微风不时扫在他鼻尖，痒痒，这种感觉陌生又很温暖。
江城正望着满城灯火，明霜却抬头凑到他耳边去，轻声道：“你说，那个瞎眼和尚，为什
要救山精呢？”
她忽然毫无征兆地问道：“你有心上人？”
江城微微怔，料想她大约是对乔清池事耿耿于怀，所以才无端问自己这个，于是随口回答：“没有。”
“以前没有婚约？”
他想想，如实道：“有过。”
明霜双眼骤然闪闪，“哪家姑娘？”
她这个动作，他向招架不住，想想，勉力忍住：“小姐，屋顶上冷。”
明霜拧起眉头，“要去。”
“等哪日风不大属下再带您上去……”
“不行。”她语气坚决，“现在就要去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几片落叶从脸上打过去，风吹得呼呼作响。
四目相对，她静静看着他，唇角说不上是笑还是别什，良久都没言语。江城越等越觉得很没底，刚要开口，肩胛上猛然阵剧痛。
明霜正伏在他肩头狠狠咬下去
他手脚僵，浑身立时顿住，神色慌张又故作镇定地开口：“属下……听不懂小姐意思。”
明霜笑笑，也不着急，温热气息喷在他耳边，那块皮肤很快就红。
“那问问你，那日，在角门外，马车上，你亲，是什意思？城郊农户家，你又亲，又是什意思……嗯？”
她声音轻轻，江城却觉耳畔如炸雷般，脑中“嗡”下，手足无措。
“……”
“……小时候订亲，对方是大理寺少卿长女。”他垂下眼睑，“不过出事之后他们家就来人退亲，眼下想必早已另寻人家。”
明霜不着痕迹地往他身边靠靠：“那你喜欢她？”
江城摇头：“这是父亲做主婚事，属下连人也没见过。”
“那现在呢？”
他听着不解：“现在？”
明霜厉声打断：“你再说可是明天就不要来见。”
他哑口无言，两人静默着僵持会儿，江城终究败下阵来，伸手把床头披风抖，紧紧裹住她，随后便俯身将她打横抱起来，弯腰从窗外出去。
房顶上风着实很大，吹得衣袂猎猎作响，明霜转目看向天边，明月高悬，又大又圆，明亮而皎洁。风里卷起枯叶，抬头望，整个汴梁城就在她脚下，街上华灯数盏，夜色撩人。
她带着醉意，憨笑说：“好看。”回头，江城正坐在她旁边，清辉洒身，淡淡月华映在他侧脸上，清俊面容隐隐有微光浮动，眉目如画。
“小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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