信封虽是最寻常竹纸,江城却隐隐约约意识到什,抬头时,见她目光有些淡漠,不喜不悲。
明霜把信纸扔到他面前,柔声问:
“你写?”
轻飘飘几页滑落在他脚边,垂眸便能清楚地瞧见信笺上墨迹,每个笔划都足以定他死罪。江城拽紧拳头,顿许久,才出声道:“是。”
“你知道你写是什东西?”
“他不会骗!”她眼神飘忽地盯着虚里,喃喃自语许久,忽然朝陈阿元喝道,“是你在骗,你找人仿他字迹,你想陷害他,是不是?是不是!”
她不愿意相信,伸手狠狠揪着他衣襟,动作大得险些从轮椅上摔下来,陈阿元连连摇头,哭得满脸是泪:“小姐,阿元没有骗你,真没有骗你啊……对天发誓!”
他伏在地上,对着她不住叩首,脑袋磕得砰砰作响,明霜却没看他,望着旁边呆呆出神,无论盛夏日头有多大,照进门来,她也只觉得寒冷无比。
杏遥忙上前来替她顺气,看着她这个样子,又是心疼又是难过:“小姐,您先冷静下,咱们在这怪阿元也没用,不如把江侍卫叫来当面问问他吧?有什误解也可以并说开啊。”
“好。”静默许久,才听她颤声道,“你去叫江城过来。”
穴来风,小姐您看看这个就知道。”陈阿元出声打断,把信递上去,他将此前经过简单陈述遍。
“小人和江侍卫不熟,是不是他字迹,想必小姐最清楚。”
信就在眼前,明霜接过来时候,竟莫名感到心慌。
展开信纸,厚厚好几页,白纸黑字映入眼帘,她看下去,目光渐渐往下沉,捏着信封手越攥越紧,连指甲盖都泛着白色。
她浑身微颤,不等看完,便猛地转过眼来,厉声呵斥:“陈阿元,你好大胆子!”
“知道。”
“你知道?”她似笑非笑地重复遍,“这说来,不是第次?这年,你在明家捞东西不少吧?”
他颦颦眉,嘴唇微动,却仍旧沉默着。
“难怪严世伯要让你来呢。”明霜靠在椅子上,望着他,艰难地带着笑容,“武功那好,又有罩着,谁会怀疑你?”
江城涩然开口:“只是…
*
房内放着冰山,寒意从四面八方涌入体内。
江城颔首掀起珠帘,背后门便被人轻轻关上,杏遥正缓缓放下卷帘。他知道这是明霜审问人时贯作风,只是今日略显异样,屋里人很多。
陈阿元立在旁,垂着手,眼角尚有泪痕,明霜就坐在前面,帘子落下阴影把她罩在其间,看不清神情。
她手里握着封信,握得太紧,手背上青筋毕露。
“江城和你什仇什怨,你定要编出这些故事来陷害他?”她呼吸很急促,大口喘着气,狠狠拍着轮椅扶手。
“说!到底是谁指使你这干,你说!”
陈阿元吓得噗通声冲她跪下,边哭边磕头,“二小姐,没有,讲都是实话啊!乔清池前车之鉴,已经把您害成这样,只是担心您被他利用,真没有别意思……”
“利用”二字仿佛重锤般迎头敲下来,明霜只觉得心中惶惶不安,眼皮抖得厉害,那样熟悉恐慌之感,在胸腔里迅速蔓延开。
“不会,不会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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