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树上,几只雀鸟突然间展翅高飞,平地里猛袭来股寒风,他后半句话尽数淹没在风里,模糊不清。
杏遥正捧着薄毯子和钟新两人四下里找明霜,不多时看到江城推着她从垂花门里出来,她松口气,忙欣喜地迎上去。
“小姐,您这是去哪儿,和钟侍卫都找遍也没找到您。”
江城很知趣地从她身边走开,朝杏遥道:“你家小姐适才不小心被蛇咬到,毒性虽然不强,还是得找大夫看看。带她去偏厅坐会儿,去去就来。”他说完,略颔首便提剑离开。
杏遥听完便是怔,来不及应声,立时紧张地上上下下打量明霜。
明霜抿着唇没作声。
远处戏台传来缥缈曲音,微风拂面,鸟雀低鸣,听不真切。
只有他们两个走在这条小径上,若是继续沉默下去,或许今后就再没有这般机会能和她说话。江城在心头千万次思索后言语,到嘴边终究只说出来句:
“对不起。”
她听得微怔。
伤口附近已经麻木,毒血颜色深黑,他唇上沾些,瞧着有点妖冶。明霜垂下眼睑,不知是疲倦还是无力,时间也不再挣扎,靠在他怀中目光怔怔地看着他给伤处包扎。
江城替她缠好纱布,“目前只是简单处理,毒还没有清除干净,小姐先到偏厅休息,属下去给您找大夫。”
明霜这才收回手,固执地重复道:“不劳您大驾,这事会吩咐人下去办。”
她语气疏离,有意端出架子,哪怕蛇毒入体都不在乎,不愿见他就是不愿见他,连厌恶都表现如此明显。江城眼里平静如水,言不发地把她袖子放下,伸手把她脸上泪痕抹去,随后揽上她腰肢,打横抱起来,轻放在轮椅上。
自己要不是个残废,眼下扭头就能走,何至于这样任他摆布,明霜从没有哪刻像现在这般憎恨自己这双腿。她把他手挥开,自行去摇轮椅,江城却不由分说地摁住椅子。
“老天爷,这又是怎搞!才这会儿,怎就被蛇咬呢?”她颤着手把她衣袖撩开些许,瞧她胳膊上厚厚缠圈,担心道:“小姐,您感觉怎样啊?哪里不舒服?”
明霜没搭理她这话,转而去瞪钟新,埋怨道:“还问呢,你去哪儿?不是贴身侍
头顶上,他嗓音浅淡,轻轻,听不出情绪:“没有想过要利用你。”
“是个罪人,严大人赎,除死,离不开严家。”
“他给任务是在你身边,留意你爹爹所有动向。”
“不想骗你……”明霜察觉他推轮椅手微微顿,缓缓地,声音极低极低地说道:
“只是当发现自己喜欢你时候,切都来不及……”
“二小姐,这里是严家,乱走是会迷路。”
他动作轻柔地把她手指扳开,推住轮椅调个头往月洞门方向而行。
附近没有人,方才那位郡主走以后四周便显得更加寂静,明霜咬着牙忿忿地坐在轮椅上,愈发感觉自己这个样子像个败军之将。
早就打定主意这辈子也不要理他,如今又被他救又让他碰,根本就没有自己原则。她食指掐着手背,狠狠地掐出道红印子来。
江城又何尝猜不出她心中所想,转目看到她手上青紫,不禁问道:“还疼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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