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到林茵门外,只见房门虚掩着,隐隐有说话声传出来。
夏聿骁还没回,她在打电话。
“谢谢您关心,还好夏稀手没有大碍,就是明天得请天假,医生让他休息几天……好好,真是太感谢您,之前调座位事也是劳您费心……嗯嗯,明白,就是做妈妈,总是担心嘛,以后要是再调座位,还请您把他们俩也调开些……”
夏稀愣愣地站在门外,左手扶着门框,指尖血色被挤压得青白。
直到林茵挂电话又过两分钟,他才抬起僵硬手,敲敲门:“妈妈,可以进来吗?”
“正准备跟你说,已经找到合适籽料,现在在确认师傅档期,不过已经打听过,他之前单子已经在收尾,明天应该就能给答复。”
对面男声比爸爸要年轻些,但同样十分成熟稳重。
杨谦是夏聿骁助理,三十出头,办事细心牢靠,跟着夏聿骁多年,人脉资源也颇为丰富。
夏稀半个月前,便委托他去寻找籽料和资深手工雕刻师傅,听到他给确切答复,这才放下心来。
“好,谢谢小杨叔叔。”
吊坠形状,是幅浑然体鱼儿咬钩图。
根银色直钩垂下,没入下面鱼儿嘴中,与鱼嘴浑然体。
鱼是锦鲤模样,漂亮尾巴微微摆起,呈现亮眼橙红色。鱼身红白交错,如淡染烟霞,鱼腹鳞片细致繁复,心脏位置隐约呈现个“xi”字。
这是夏稀从那幅《江边独钓图》中获得灵感,设计出来,送给江郁18岁生日礼物。
他生日,就在下个月。
后,才听到林茵颓败声音道:“知道。”
夏稀侧头看向窗外,傍晚霞光柔和如锦缎,映在他波澜不惊眼底,只有片肃穆冷意。
轿车路开到夏家旗下私立医院,院长亲自接待,拉上骨科大主任又亲自检查番,确认无碍后,两人才重新返回家里。
夏稀吃饭不便,家里特意做半流食,让他左手拿汤勺用餐。
没什胃口地吃半碗后,夏稀便回房间,换下衣服简单地洗漱下。
林茵走过来,将门拉开
“客气,小稀。”
夏稀挂电话,又看眼自己不太灵便手腕,合上设计稿,起身去找林茵。
或许人都是失去过才懂得珍惜,他跌下台阶伤到手那刻,是真害怕这辈子再也画不画。
那时候他才明白,“梦想”这个词重量。
画画是他梦想,他想要沿着这条路,直走下去。
夏稀思考再三,抛弃更坚硬铂金,最终决定以玉石为原料。
可是寻找天然合适飘红籽料需要时间,找师傅加工雕刻也需要时间。
时间有些紧。
他拿出手机,拨通个名为“杨谦”号码。
“小杨叔叔,之前拜托你事,有眉目吗?”
身上确实青好几块,因为皮肤白,看着尤其明显,但其实并不太疼。
除手腕,其他地方他都不在意,穿上宽松家居服后,他便坐到书桌前,从抽屉里拿出个硬壳牛皮文件夹,里面夹着张设计稿。
修改好几版,还好在手受伤前完工。
夏稀拿左手抚摸着纸上画,眼里终于有些温度。
这是个吊坠设计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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