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那是爸爸生心血,有数千名员工在底下共同坚守,他无法看着公司最后沦为他姓。
于是他只能和芳姨样,选择隐瞒下来,独自背负。
出国那八年,是留学深造,也是场自放逐。
他早就已经没有家。
夏稀从楼上下来后,没有上车离开,他在门口寻个青石台阶坐下,俯视着山腰下夜景。
芳姨看不下去,两年来她也是日夜煎熬,夏稀是她看着长大,几乎当做半个儿子,见他这样,她终是无法再瞒下去,哭着将他叫走,说出当年他们都睡过头真相。
夏聿骁也喝鸡汤,中午又没有休息,难保开车时候不会受影响。
这也是为什他们父子骑车出门后,林茵在客厅战战兢兢坐立难安。
夏稀听她说完,感觉像是听到个极度荒诞笑话。
也是在那刻,他才明白,所谓高考赌约,只是他个人厢情愿。
到瓶药。
她以为是不小心掉进去,捡起来查才发现是安眠药,而且像是刚开封,还有大半瓶都没吃,怎就扔?
芳姨心下奇怪,直到夏聿骁死讯传来,她联想起下午系列不同寻常事,再结合这瓶安眠药,她忽然冒出个可怕念头。
可是事关重大,她不能仅凭点儿臆测就信口开河,况且是主人家家事,她没有惊动其他人,只是悄悄去医院做个血检,血液里确实有安眠药成分。
那时候夏稀正在抢救,林茵那巴掌,险些将他也送进鬼门关。夏家二老身心重创,夏家乱成团,芳姨揣着这个秘密,谁也不敢说,也不知道该不该说。
郊区不比市中心,这里没有灯红酒绿,远处绵延山脉,只有个模糊轮廓,可是即便如此,也能看出它波澜壮阔。
年少时候,总以为光凭爱意就能踏平山海,可是原来在命运面前,人是如此渺小。
所爱隔山海,山海不可平。
夏稀从西装口袋里掏出盒烟,倒出来支,姿态娴熟地塞入嘴中。
打火机嚓声响起,橙红火光在黑暗中照出圈光晕,夏稀脸在光晕里忽明忽暗,像是脆弱
他以为这是他和江郁机会,他拼命地往前奔跑,却不过是个早就设在前方陷阱而已。
林茵从来没有想过给他机会,她打心眼里就不接受江郁,她早就做不让他顺利高考完打算。
是林茵偏执,是他轻易相信,造成悲剧发生。
可是事到如今,知道真相又能怎样,芳姨担忧不是没有道理,爷爷身体已经经不住再次打击,集团也承受不住再次动荡。
说出来结果,很可能是彻底家破人亡,公司落入他人手中。
说出来,他们又该如何自处?会不会造成更严重后果?
毕竟是底层小人物,芳姨有些怕这些豪门秘辛牵连到自己家,几经纠结之下,到底是假装不知道,瞒下去。
可是没过多久,或许是内心有鬼,林茵无法面对她,借口不需要阿姨,给笔补偿就把她辞退。
芳姨拿钱,愧疚不安地过两年,直到夏奶奶去世,夏稀回国奔丧。
她偷偷去看那孩子,瘦不成人形,他将所有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,那时候整个人都没人气儿,仿佛随时都要从这个世界上消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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