忽然,房门被人脚踢开,两个瘦高身影走进来。
此人身高八尺,却是瘦颧骨都出来。五品郎中正官服褪色破旧,像是片挂在竹竿上布料。
若是在别人身上,这已经足够惹人注目。
可在此人身上,这竹竿挂布还不是此人身上最惹人注目之处。
最惹人注目,是他头发。在男子都蓄发朝代下,他头发才到肩膀,还长短不,扎个炸毛短马尾。
何明德把红包放在郑彦桌子上,看看这个胖子成日傻乐脸,心中叹气。他认真地道:“平日百十两,你拿便拿,这回茶敬,不要动,都送回去。”
郑彦摸摸怀中荷包,不明白:“回回都拿,没事。”
“平日里只有几个人偷偷收,这回户部人手份,大家倒是都上条船,不必互相提防,只是啊,这条船可能要撑不住。”
他摇摇头,又提醒次郑彦,“昧良心钱别收。”
郑彦还是脸不舍,可是那胆量又让他犹豫起来。何明德不管他心中天人交战,而是走回自己桌位。
毕竟这钱最后可都要进太子府,数额又不大。
可是这回,却给自己包这大份。
看院子里这普天同庆喜庆表情,只怕是人人有份。
好大手笔。
何明德把银子又包好,扔在桌子上:“哪儿拿来,送回哪里去。”
日。
何明德踩着点来点卯,便见办公室内喜气洋洋。
他推开窗,看着院子里进进出出人,无论是六品小官还是无品小吏,都是眉眼含笑,仿佛过节。
何明德有些摸不着头脑,问旁美滋滋喝茶郑彦,“这是什节庆?”
郑彦笑得眉开眼笑,道:“可不是节庆吗?你瞧瞧你抽屉。”
这男人进屋,扫视眼屋里,末,很是不屑地冷哼声,在郑彦旁边办公桌前坐下。
这谁?
户部是国家钱袋子,可是这钱袋子里却放满蛀虫,自己偷钱,中饱私囊。
太子作为户部靠山,只怕也没少从这个钱袋子里拿花用。
不过最近听说户部尚书上年纪,要致仕,只怕太子大皇子都盯上这个位置。这个节骨眼儿上收钱,只怕是坟还没挖好,人就没。
他收回心思,翻开眼前账本。
“啪。”
郑彦错愕地看着他。
何明德想想还是问:“这是什茶。”
“是乌龙茶。”
乌龙茶,产自闽南。何明德看着桌子上堆着那叠账本,想起来闽南这回来报销是军费,数额高大二百十四万八千两白银。
他再看着桌上银票,更是感觉,此次事不简单。
何明德拉开自己抽屉,便见其中放着个红色纸包并罐茶叶。那纸包看着有些像过年红包,微微鼓起。他打开瞧,便见其中放着厚厚叠银票,粗粗看去,竟有五千两。
他抬头,便看到郑彦探头探脑往这边看。何明德把钱塞回去,问道:“这哪儿来?”
郑彦笑道:“这是今年茶敬,给你捎回来。”
说着,又有些艳羡“大公子这份,可比别人都厚实呢。”
茶敬,炭敬,都是户部往来*员送钱名义,打着茶敬名义,就把这银钱归位平常人情往来。刑部吏部也是睁只眼闭只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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