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慧光愁容满面地迎上来,道:“王爷,国公爷,这受损人家大多是在这里做辈子生意,大多都不算是富贵,重建房舍,置办家业,只怕是要重归贫穷。”
“遑论那些本不富贵人家,只怕是要……唉。”
平头老百姓,终其生不过是挣口吃食。若是顺顺利利,倒也能善终,旦遇上天灾人祸,疾病外伤,这日子便算是难。
后头有人道:“营中有数百健儿,愿为他们免费重建房舍,只是木材砖块,却是没有法子。”
等两人出院子,端王见何明德看着自己,轻轻地笑,便有些不自在。“看什?”
何明德这回倒是认认真真,没戏弄意思。
“是笑王爷不坦诚。平日里总说自己最凶,最不顾情面,可实际上,王爷比谁都重情义,也比谁都温柔。”
他说得认真,端王有点高兴,又有点别扭,心里却想,“你不也样。”
就这别别扭扭地,突然就不自在起来。往书画街路上,都觉得处处甜甜,处处又好热。
这些小姑娘身上,大约也确实是问不出什。想要找到线索,看来还是要找到那位胡妈妈。
临走前,何明德多问句,几人家中可有亲属。
等案子结,这些姑娘去处便不会再有人追寻,不如都回家中。
可惜,顾娇娇和苏小月都是被亲哥哥卖出来,这种亲人怎敢联系?
倒是木婉君激动不已,说是还有祖母和弟弟在陪都。当初家里过不下去,都要饿死,是木婉君自己偷偷卖自己,这些年她得钱,都送回家里。
不到人,消息传过去,人随便往哪里躲,只怕是抓不到。
端王又问起后花园中女尸,木婉君看着窗外,出着神。
“院子里客人,多是些喜欢玩花样。女人命不值钱,死便埋。客人们都说,没有比这更好肥料。”
“有时候见,也觉得那些牡丹开得格外鲜亮些。”
“姐妹们活着时候暗淡,死倒是绚烂起来,看着那些牡丹,也觉得像是见她们似。”
脸怎直这烫啊?
***
何明德和池旭尧到书画街,刚下马,就看到不少熟人。
徐慧光带两个人,拿着纸笔。徐慧光偶尔和这边居民说些什,后面两人便记下。
柳瑞在废墟里帮着捡砖头,捡几块,站直身体吹吹手指。他看到何明德,立刻挥手打招呼。
“弟弟如今也该有十三四岁,奴也想见见他。”
何明德应下,记下地址,说是打听到人便带回来。
木婉君把两人送到门口,端王忽然指指自己脸道:“本王这般也被林太医救活,你们二人也可以稍稍放心。”
他不会说好听话,希望……这样能让这两个女子,高兴些吧。
木婉君这才壮着胆子看眼端王脸,看眼,有点怕,眼泪滚下来,眼中却有希望。
她这说着,却并不显得如何悲伤。
哀大莫过于心死罢。
再问起那些客人,木婉君摇头。
“院子里姐妹,大多是十二岁便被买进来,谁也不认识。陪客人,只知道许多是朝里大官,更多,胡妈妈便不许多问,否则便是顿毒打。”
何明德和端王问许多,只是线索却并不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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