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不清楚脸
百官纷纷举杯敬他，他便也
杯杯地喝
下去。
梦里他想起来，这是三月亲耕那夜，是他人生转变夜，他不该喝酒。
池旭尧看着梦中，自己尚且完好脸，客观又毫不吝惜地评价着，这时候自己，长相可要比什
糖大夫盐大夫好看多。因为被娇贵着养大，说话时总是神采飞扬，眼睛明亮，有着不可世骄矜。与现在自己相比，那时候自己总有勃勃生机。
梦里，池旭尧又要喝杯酒，忽然，只手从背后按下酒杯，熟悉声音道：“别喝。”
百官还在劝，背后那个人却是大胆地把酒杯砸，嚣张道：“喝你娘。”
何明德从屋外进来问，端王立刻坐直。
“没什？”
何明德走近，端王立刻闻到他身上带着淡淡药味。是何明德这几天都在喝药，说是调理身子，又不说清楚为何要调理。喏，就是这般，分明不是什隐秘之事，却偏偏只有何明德和唐远游知道。
端王摘发冠，梳梳头发，忽然从铜镜中看到自己。
他怔怔看几眼镜中人，自己背后，何明德正靠在床头，拿卷话本看。他似乎是注意到自己视线，抬头笑，仿佛在问怎？
当时不知为何，竟也说句：“本王厨艺也不错。”
当时两人那诧异神情，使得端王难以回转，只能绞尽脑汁，才想起幼时爱玩，有次闹着亲自包饺子。他已经不记得自己究竟包什，只记得最后皇兄与自己看着对方包四不像哈哈大笑。
厨房送来馅料和饺子皮，端王本以为自己如今不像小时候般笨拙，区区张饺子皮，还不能降服？
……没想到仍旧是不能。
端王开始捏几个，皮儿不是黏在手上就是馅被挤出汁，他本想训斥厨房送来东西有问题，抬眼看到对面唐远游已经整整齐齐包排，那饺子竟还有圈花褶，立刻便脸热起来。
池旭尧像是分成两个人，坐在大堂上那个人像是个身不由己人偶，浮在空中那个却是鼻子发酸。
他清醒时候，从来没这想过，但是在潜意识里，他却已经希望何明德出现在那夜，阻止切发生吗？
堂上那个池旭尧被摔酒杯，娇憨地笑着回头，可就在他转头功夫，疤痕慢慢地爬上他脸颊。
池旭尧回过头，看到就是何明德怔怔地、有些抗拒眼神。越过何明德肩膀，他看到何
端王转开目光，仔细看自己脸。他已经许久都没有这做，他只看会儿，“啪”声，把铜镜按在桌子上。不等何明德问，他已经是怒气冲冲地钻进被窝，“困！”
行吧。
看起来不宜多问。
何明德吹灭烛火，两人互相靠着入睡。
梦里，池旭尧坐在宴席上，高台之上，父皇举着酒杯笑道：“今日朕亲耕，三皇子做得很好。”
最后还是何明德看不下去，点点教他，教不好，又手指叠着手指，手背握着手心，点点带着他捏。
等他终于学会包出个完好饺子，时忘形对着何明德邀功时，对面唐大夫已经默默地包完扇面板。
……太丢人。
端王把额头磕在桌子上，心想自己也太不对劲。
“怎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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