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演支支吾吾地，碎片化
语句不断从他颤抖唇缝里漏出，却始终无法组织成完整句子。
凌存光是看着他这副窝囊畏缩样子，心中就有
团火“噌”地下冒起来。
……不想做就拒绝，很难吗？能不能不要直是这副没用样子？
这
多年
，在这方面点成长都没有吗？！
“无聊。”
好在，在他耐心被消耗殆尽之前，温演终于说到点子上。
「
只是觉得，脸在照片里变得很陌生……至少看起来和镜子里不太样。偶尔会产生‘那真是吗？’感慨，久而久之，也就越看越别扭。但如果拍别人话，就不会这样——至少能抓住某人很美瞬间，就那样原原本本地记录下来，这是件很好事情。」
温演忽然笑下，接着说：「不过，倒是很喜欢给小存你拍照呢。因为你很好看，脸和笑容都是，眼睛颜色也是。」
「……你还真恶心诶。」凌存停下按游戏机手，定定地看向温演稚嫩侧脸，毫不留情地吐槽道，「好看这种词是形容女孩子吧，用在男生身上真好恶心。」
回应他，只是竹马空落落、尴尬笑声。
……笨蛋。
凌存视线向旁边瞥去，落在温演局促侧颜上。细细密密汗珠坠在那里，衬得他原本就无血色嘴唇更苍白。
不想说话话就拒绝啊。为什沉默？
真是搞不懂。
很小时候开始，温演就不擅长应付需要面对众人场景。
在意识到之前，话语就直接脱口而出。
大家原本都在屏气凝神地等待温演答案，教室里因此寂静得仿佛根针落在地上声音都能被清晰地听见。
此刻凌存略带戾气话语搅动氛围，立刻有人窃窃私语起来。
凌存抬起头，
“温演？”讲台上，双手撑桌周濛再次呼唤他名字，“你是怎想呢？”
凌存轻轻地“嘁”声。
他知道周濛因为送资料事情对温演心有芥蒂——那是自然，本来以为自己能够占到便宜，却偏偏在不起眼透明人身上栽跟头，这对八面玲珑者而言，无异于无形羞辱和挑衅。
无论温演是否有意，周濛都因为那份被拆穿羞耻心，自顾自地把切责任和恶果都股脑倾倒在温演身上。
“……”
在班级活动里，他总是被忽略得最彻底那个。大部分时间里，他并不热衷于踊跃表现自己；唯独需要有个人脱离集体、站到队伍对面去拍照时候，他才会表现出异常……积极。
「……诶？小存想知道为什喜欢给别人拍照？」
性别分化前、某个下着雨午后，凌存躺在温演房间地毯上玩着游戏，忽然说出自己疑问。对方像是完全没有预料到会被人这样询问般，皱着眉头思索好会儿，才缓缓回答道：
「大概是因为，帮大家拍照话，就不用成为被看对象吧。对于被留在照片上这件事，并没有什强烈兴趣……或者说，未来某天，如果翻到过去拍下、有照片，反倒会觉得为难，或是尴尬吧……倒也不是觉得自己脸很难看——当然，是没有小存你这好看……」
如既往地，竹马说起事来总是滔滔不绝，碎碎念到他心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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