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演想:这是温良从他出生开始第次问这个问题。
“……没有不开心,只是不太习惯吧。”温演轻声回答,“不习惯在长辈面前讲很多话,总觉得尴尬。”
“是说,你和凌存最近是不是吵架?”温良追问道,“今天餐桌上,你们句话都没和对方交谈过。是发生什吗?难道,又发生陈靖那样事情?你完全可以和爸爸坦诚相待——就像之前样。有什问题,都会想办法帮你解决。”
……果然,做生意人里怎会有对情绪不敏感、真正傻瓜呢?
实际上,温良对关系变动敏感程度,比他想象要高得多。
不久之前,他送昏倒在雨中凌存回家。那天,凌存为不欠他人情,做顿简易火锅请他吃。
现在与当时,同样艳红、翻腾汤底,汤水间袅袅升起白雾,被辣椒刺激到发粉面容。
然而,坐在锅两旁人心境,却和之前截然不同。
晚饭过后,温良本想留张云间和凌存放烟花,却被两人婉拒。
张云间表情变得有些伤感,眼睛里蓄起层薄薄水雾,但还是强打精神地说:“不不。会儿,和小存得去给他爸爸点个灯,太晚去……不太好,也不安全。”
温演想,他有时候真特别讨厌大人们这种喜欢对小辈私人生活刨根究底性格。
……因为往往他们挖掘到不是宝藏,而是地雷。
凌存目光并没有落在他身上,只是盯着碗里被烫成粉色虾滑,用筷子轻轻撇掉上面沾着辣椒圈。
“等追到他那天,再和你们说吧。”
温演最终放弃在这样个阖家欢乐温馨场景点燃那枚岌岌可危炸弹。从来没有这样个时刻,让他无比庆幸在中文里“他”和“她”发音是相同。
“没有。没有人陷入危险。”
真吗?温演自己也不是很确定——或许他存在对凌存来说,本身就是种微妙威胁和模糊恐惧化身。
但他还是像对佛像许下虔诚愿望信徒那般,仿佛强调裂缝根本不存在般,如是说道:“只是小事引发口角。没什
“知道。”温良也没强求,把收拾好礼品塞进张云间手中,“替带给凌峰吧,也算点心意。”
张云间没有推脱,只是平静地接过。然后点点头,便道别,带着凌存离去。
*
天台上,温良把手持烟火塞进温演手里,然后下下地按着手里打火机。细碎火苗不断从里面窜起,又迅速消失,再出现。
“儿子,”温良面容被火光映成暖橘色,“你今天是不是不太开心?”
“……反正喜欢他那多年,在他身后默默等他那久,早就习惯,也不差多等这会儿。”
他几乎是用气话般语调说出。
温良作为温演爸爸,虽然平日里因为工作繁忙,和儿子相处时间并不多。但毕竟是这家里唯和温演保持着高频接触人,自然立刻察觉到他话里异样情绪波动。
他下意识地终结这个话题,和张云间说起他公司里遇见有意思事情。
温演抬眼,看向坐在餐桌对面言不发、默默咀嚼食物凌存。视线从他被麻辣锅辣得发红唇瓣上扫过,又很快挪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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