尽是些下流至极又偏偏难以取证,就算被举报到老师那里,也只会被不咸不淡地当作过火恶作剧行为。
李岩对此深感恶心,却又无能为力。
*
时光飞速流逝。
终于,在个炎热午后,所有高三生最后节体育课,大家被分流安排去新建年体育馆内进行体检。
「什都没说,只是看他两眼,他就忽然跑到桌子前面,大喊大叫,叫不要再议论他!可根本没在说他啊!」
「呜啊……真恶心。居然在自残……」
……诸如此类。
黑羊明明什都没做错,却被煤气灯效应逼成真正疯子。
当无法承受过度压力而崩溃时刻降临,他们就彻底坐实别人替他们编织出糟糕样子,百口莫辩。
和别人搭话,话语却落在地上无人接应;别人原本在讨论某件事情,那个同学兴冲冲地加入,大家却原地解散,仿佛把他当成什可怕病原体,恨不得立刻插翅逃开。
这样仿佛温热渗透般、常人难以察觉疏远和漠视,会在不知不觉之间,诱导被排挤人神经高度紧张——
任何个想要融入集体、不想成为异类人,在被排斥瞬间,想到不会是「别人在故意排挤」,而是「是不是做错什被讨厌」。
就算意识到别人真是在故意疏远自己,想着立刻和所有人撕破脸皮人毕竟在少数。
而真正引导校园,bao力人躲藏在众人身影中,以至于被霸凌者就算想和对方同归于尽,都找不到正确对象,只能作罢。
这是高考前奏号角。
温演捏着手上那张薄薄纸,神情有些恍惚。
多日以来霸凌,虽然他本人并不在意,但身体还是习惯性地做出应对措施。
高压环境下,激素分泌开始失调。
他时常失眠,又会忽然嗜睡。经常觉起来,已经到暮色迫近放学
温演向来不爱参与班级里活动,是头独狼,实际受到心理伤害比那种迫切渴望回到群体人要小些。
但仅仅也只是小些而已。足以致命伤害,究竟具体数值是八十还是九十,到底有什区别?
那天被温演掀桌子男同学像是迫切地想要挽回自己脸面和威严般,针对温演进行肉体上霸凌。
……当然,在离高考只剩下两个月这样档口,是不会有人傻到去殴打他人,留下可以鉴定伤口,惹来处分,以至于耽误升学。
所以这种针对肉体伤害,变成在温演桌子上用油性记号笔写污言秽语,往他课桌里塞青蛙尸体,在温演去往校园公共厕所隔间时往里面泼水……
最终选择其实只剩下个——
那就是努力讨好面前这些脸色不善来者,试图通过示弱和委屈自己来重新融入集体,摆脱被霸凌者身份。
越迫切地想要回归正常,精神就愈发过敏。任何细小风吹草动都会触及脑袋里那根岌岌可危弦,驱使着被霸凌者做出些自己清醒时想起都会觉得匪夷所思异常行为。
这样异常,更会加剧流言蜚语传播。伴随着无法抑制情绪失控和爆发,别人施加在被霸凌者身上语言也会更加尖锐。
「那个人上次发疯把课桌都掀……,bao力倾向真很恐怖诶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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