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光冰冷清辉,映照在林中这小小身影上。
天地荡漾,夜风穿林打叶,落霞谷林中小路,唯有幼小身躯,蹒跚前进,踽踽独行。
*
身穿夜行服男子走入柴房之中,但意外地,那小孩今日见着
长笙慢慢睁开眼。
浓密睫毛微颤,轻轻刷过额前散乱而下发丝。
他伸出手,扶着身旁大树缓缓地站起身。
体内流动气息好似身躯支点,支撑着他动作。
幸得这个月,云虚师父教过他内息调节方式,否则以今日苏黎那掌,自己必定当场死亡,哪还有机会调动内力维持到现在?
在确认云虚师父话以后,当做家落霞谷,现在不再是他想要停留地方。
但——正如刚才离开那群人所说,苏黎不会轻易放自己走。
仇人留在身边,才更好报复不是吗?
这或许就是男人让奶娘婆婆带自己过来原因。
长笙勾唇,脸上露出些许嘲讽笑。
那些声音落入长笙耳中,十分刺耳尖锐,但他漆黑双目却无丝毫波澜。
许是心脏疼痛已经在刚才变得麻木起来,因此在短暂时间内,他不会有其他情绪反应。
身上衣物有些潮湿。
枫叶地上泥泞黏糊糊,长笙坐在树下,平静地盯着地面那些刚刚踩踏过红色枫叶。
它们在离开大树那刻就已然失去生机。
周围有脚步声,来来往往声音,那些经过人似乎看见路边双目失神小孩,但他们并未停下来,个个蹙眉,却无施以援手。
“看穿着,应该是杂役弟子?要不送回杂役别院去?”人询问。
另人摇头道:“不用,刚才王师兄不是放话吗?路上看见个五岁小孩,不必理会。”
“为什?”
有人解释道:“听说是谷主仇人儿子,能够收留已经仁至义尽。”
他扶着林荫道旁高大树木,在这潮湿昏暗小路上,慢慢朝着杂役别院方位走去。
长笙不想死。
他还没有为父母报仇,怎甘心就这样轻易死在苏黎掌风之下。
小孩明无表情地想——那不再是他舅舅。
既然因着父亲而将自己当做仇人,那自己又何必再将他当做亲人?
从傍晚时分到夜幕星辰。
他在树下坐许久,散乱发丝贴合在脸上,那张稚嫩乖巧小脸上沾染血迹和泥水。
寒风瑟瑟,长笙闭着眼睛,不知道到底在这里坐多久。
等到身躯被冻得僵硬无比时,他才终于轻轻动动手指。
——再停留下去,真会死。
即便被风卷起有片刻喘息,最终也将会在风停下来时候跌落在地上,没有丝毫反抗之力地任由来往路人踩踏。
五脏六腑传来痛楚使得长笙难以继续动弹。
从泥地爬起来坐在树边,已经用掉他此刻全部力气。
长笙想,后面呢?
后面他该有怎办呢?
“仇人?”
谷主竟然还愿意收留仇人小孩?!
走在最前面人轻嗤声,“大概正因为是仇人小孩,所以才留下,这样来,想怎报复都可以不是吗?”
“原来如此,明白哈哈哈!”
几人谈话声音从耳边划过,逐渐减小,他们离着路边倚靠大树小孩越来越远,话语中风凉意味尤为明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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