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路城,快看。”他扭过头来看他。
繁盛烟花在他头顶上炸裂开来,路城却不看烟花,目光定定落在那张笑颜上。
他比烟花好看。
路城目光柔情,凑近去拉他,“把手给,别摔
他忍不住,悄咪咪单出只手,伸到桌子底下。随即,正跟曲岚聊得甚欢路城突然感觉到衣摆被人牵下。
他面不改色地跟曲岚唠扯,却不着痕迹地将放在桌边手慢慢垂下去,轻轻碰下曲暮。
曲暮也照常喝口汤,藏在桌子底下手却瞬间反握住他。路城笑得更欢,指尖紧紧扣着他,最后跟他十指相扣。
曲岚倒是没发现异常,只觉得她儿子今晚格外安静,而他朋友十分健谈。
晚饭过后,时间很早,两人帮忙收拾完碗筷,曲暮便提议要带路城去堤坝上看烟花。曲岚直说好,乡下没什地方好玩,路城来这多天,直待在家里,她当然愿意曲暮带他出去走走。
年尾年初烟花跟不要钱似,晚上六点半到,静默得不见只飞鸟夜空突然像炸开锅般,各色烟花齐聚堂,燃烧长空,点亮前街后巷。
今年除夕夜刚巧赶上二月十三号,情人节前天,曲暮跟他妈说路城家里没人,于是便把他留下来吃年夜饭。
许是多添路城人,曲家今年除夕夜显得格外热闹,小圆桌围四个人,便围得满满当当。
年夜饭几人都贡献自己份力量,毫无疑问曲岚是年夜饭主力,外婆亲手下厨好几道拿手好菜,剩下两位虽都是知半解,但好歹打个下手,该处理食材是个也不含糊。
今晚夜色不错,几人商量着将圆桌搬到院子里。丰盛年夜饭有烟花陪衬,夹杂着几缕桂花芳香,无疑是路城这多年来吃过最好年夜饭。
这边靠海,当然也有河流穿过,河岸边停靠着十几艘捕鱼船。捕鱼船旁修架木桥,曲暮以前喜欢从堤坝上下去,沿着木桥走圈。
这会天边烟花不断,静得只泛微波河面倒映着烟花,晚风有点凉,却依旧抵不住两人想起散步满腔热意。
曲暮和路城路牵着手,两人偶尔搭几句话,眺望着远方天边烟花。
堤坝上用石头砌层约莫三十厘米高石面,防止行人不小心滑下去。曲暮寻思片刻,又起个不知名心思。
他松开路城手,路城愣,就想将人拉回来,却被他躲开。正当路城疑惑时,他长腿跨,故伎重演,像是寻到乐趣般踩上石面。
往常他都是在家里随便扒拉几口,路姚远勒令他除夕夜得待家里吃,父子相顾无言,除室静默,便是碗筷相碰声响。
今晚不同,月色给面子,曲家院子被蒙上层银光,冲散老屋瓦砾年代感,反倒增几分别样温馨。
路城平日里话不多,但跟曲岚他倒是聊得起劲儿。或许因为是曲暮他妈,又或者是因为曲岚确实给他不曾体验过温暖。
曲暮咬着筷子看两人互动,会看看曲岚笑得灿烂脸庞,会将视线转移到路城身上。两人姿态都很放松,聊着家长里短,偶尔外婆会插入几句,他突然觉得这才是除夕夜该有样子。
在乎人都在,烟花月色随其左右,他想,万家灯火景象都不过如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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