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雁来没说话。
行至庭院中,不知哪来鸟被惊动,长嘶声拍打翅膀离去,震起残雪纷纷落下。贺雁来伸出手指接住片雪花,突然道:“兰罗大胜场,风头正盛,所谓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,此时同意议和,必定有诈。”
明煦年纪小,不懂战场上这些事,见贺雁来眉头轻蹙,显然是在思考,便知趣地没有说话。想到外面那些风言风语,他又心头不快,时没憋住,小声抱怨:“那些人不懂乱说,说这次贺家军没守住城闯大祸,皇上要治咱罪。哼,上下嘴唇碰什都敢放,他去会会那在马上长大族群试试。”
十四五岁男孩子最听得不得这些,看样子这些天被人在
“天真是冷。”他嘟囔句,撑着上半身从床上坐起来。
左右看看,他屏住气,力灌双腿,轻喝声,那双修长笔直腿颤颤巍巍地接触到地面,贺雁来喜,可偏偏下秒,他便失去平衡,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。
身体坠地时,发出沉重声闷响,这声响惊动外面候着人,门吱呀声开,个明眸皓齿少年匆匆进来,见状表情变变,忙上前把贺雁来扶起回床上坐下。
“少爷,怎要下床不叫明煦啊”明煦絮叨声,表情很是不满。
贺雁来顺着他力坐下,扬起笑脸讨饶:“错错,明煦大人别生气。”
贺雁来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运气好人。
十六岁那年他祈祷父亲平安归来,结果等回具尸体;十七岁那年大哥披甲挂帅继承父亲衣钵,也再也没有回来。现在这具盔甲轮转到他身上。
出战前他总喜欢抛铜币,正面是捷,反面是大捷,结果这回出去前铜币硬生生立在桌面上。
然而贺家满门忠烈,祖宗基业自然不能毁在他贺雁来手上。可他殚精竭虑,没败在外患手下,却先在内忧里翻船。只是他运气比起父兄都要好些,虽然吃败仗还废双腿,可至少捡回来条命。
只是他刚回朝,盔甲都还没来及换便去面圣,皇帝看着他那双摆设般腿,不着痕迹地皱皱眉,挥手让他先回家休养生息,用兵事自有人选。
他在明煦服侍下收拾整齐,后者从外面推进来个小车,做工很是精致,正好可以容人坐下。他小声道:“这是管家为少爷寻来。”
他本以为又要被贺雁来失控推开,就像他第天知道自己从此再也站不起来那时样。可是没想到贺雁来心平气和地应声,手抬,非常自然地说:“扶把。”
明煦腹中打好稿子转圈被他生生咽回去,眼睛放大,时间呆立原地。还是贺雁来又催遍,他才如梦初醒,忙将贺雁来扶起来在那代步车上坐下。
“听说大熙派使臣去找兰罗议和?”贺雁来突然问句。
明煦推他出门脚步顿,几不可闻地“嗯”声,又道:“兰罗那边接见们使臣,感觉口风是要点头。”
这边是要收他兵权。
若不是真损失重大,贺雁来几乎要以为这是皇帝在恶意架空贺家权力。
他只好同群衣裳还沾着雪将士们回府中,暂时按兵不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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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夜下晚雪,今早上起来时,大雪已经压弯树梢。贺雁来透过窗棂看去,差点被晃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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