千里猛然从自己越跑越远遐思中惊醒,慌乱抬头,对上大祭师那双不悦眼睛。
“大汗,知道您刚刚失去妻子,可是你这几天表现,都太过莽撞。”
大祭师长长出口气,语气严肃,说得千里愈发脸红。
“即使合敦之死疑点颇多,可是如今当务之急,是如何破除阿
可是谁知道,大熙会来个贺雁来呢。
为什偏偏是贺雁来呢。
如果说结亲以前,千里觉得无论是谁,他都想对对方好。可是如果是贺雁来,如果是贺雁来……
他只想对贺雁来好。
“想”和“只想”,千里暂时还摸不清楚这字之差究竟代表什,他只知道,贺雁来消失以后,他心很痛,很痛。
大熙对兰罗再次动兵战乱小毛孩罢。即使有大祭师在,别人不敢当面议论,可是背后闲言碎语他都听不少。
他现在只占个正统名正言顺,实际权力完全分散在不同人手中。论手腕,他不及阿尔萨兰;论名望,又有大祭师这个两朝元老坐阵。千里被夹在两个人之间,施展不开手脚,做什都受人桎楛,难受得要命。
如今祈福大典已经结束,他们明天就要动身回兰罗宫中,可是贺雁来还是不知下落,所有人都相信他真已经被野狼叼走。
不是没有疑点。比如为何扎那尸体只剩下颗头颅,为何贺雁来会选择和从来没有交集扎那合作,大熙又为何始终不动声色。可是伴随着阿尔萨兰在朝中权力越来越大,这些疑点也被众人可以忽略,埋藏在心底,渐渐就真以为它们不存在。
千里失去贺雁来,从此再也没有人会在深夜等他回家,再为他熬上碗热乎乎醒酒茶,温柔地送到他嘴边。
但是周围没人能听他说这些隐秘心事,不过觉得是小孩子打打闹闹罢,千里尊严也不允许他随意向任何个人吐露年少心事。
他只好在孤独夜里,躺在冰冷床上,反复咀嚼他和贺雁来短暂这段相遇。
有时候他甚至觉得,是不是自己害贺雁来。如果他没有提议让贺雁来主持这次祈福大典,贺雁来是不是就不会被阿尔萨兰盯上,也是不是就不用为他冒险。
那晚贺雁来眼神令人心安,仿佛无论他说什,对方都只有相信能力。贺雁来就是这样个人,即使是小小年纪明煦,也能完完全全执行他命令,从没有动摇过丝毫。
“大汗?大汗?”
他自小没母亲,父亲多年对他不闻不问。他在贺雁来面前装作自己全部都解样子,可实际上他也不过是个十六岁、渴望得到个完整家庭少年。
当初与大熙议和时,阿尔萨兰作为兰罗使者出面,答应大熙送来男妻,意欲让千里绝后;可是他始终认为,无论对方是谁,既然嫁给自己做妻子,那他就定会对对方好。
无论对方是公主还是草民,无论是高贵还是卑微,无论年龄,无论性别,他只是想
他只是想重新有个温暖家而已。
原本以为,在慢慢相处过程中,他早晚会知道话本里“弱水三千只取瓢”是怎样百媚千红;又是怎样刻骨铭心才会让这多人对茫茫尘世间望见那眼而心动;又是为何,世间会有这多海枯石烂、情深义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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