千里被面前这前所未见场景所感,心中震撼不已。他转过头对上贺雁来眼睛,郑重地点点头:“嗯。”
贺雁来又抬起眼,望着年少时同游至交好友,轻声道:“渐声,保重。”
宋远山却不再看他,执着地望着大熙
左庆章只愣片刻,便畅快地笑出声。他抚摸把美须,仰头扬声对宋远山喊:“宋将军!保重啊!”
“左大人保重。”宋远山表情不改,淡淡道。
贺雁来狠狠咬住牙关,双目赤红。
他原本已经放弃年少无知时说过轻狂大话,意识到他没他自己想那般能通天彻地,因此认命,只求能无愧于心。
可这张张坚毅脸,声声信赖“将军”……
贺雁来眼眸中划过丝愕然,不禁喊道:“渐声?”
宋远山狂笑三声,爽快地扔佩剑,往后退三步,高声喊道:“贺雁来!这便是天下人为你定罪!”
夜风猎猎,吹起贺雁来衣袍。沉寂间,个身形单薄少年小将默默往后退三步。
他这退像是个预兆,所有人受他鼓励,纷纷收剑入鞘,集体沉默着后退三步。
“你们……”贺雁来震惊地扫过这个个或陌生或眼熟面庞,时间不知该说什好。
来。”
“渐声。”贺雁来情绪并不见起伏,不带感情地喊声宋远山字,心平气和地说,“还是那个愿同你起守卫大好山河贺秋野。”
只是,贺雁来没说出口是,后来他认识到,苍生皆苦,只有几个人力量,太过渺小。
“这个莽荒时代,们所能做不过寥寥。但求无愧于心,便也算不负少时凌云志罢。”
他站在时代洪流中,无奈回望,满眼都是苦难苍生。他曾经努力过,反抗过,到头来除具残缺身体和离他而去故人们,什都没有留住,什都没能做到。
贺雁来从没有这刻清楚地发现,他从来不是孤身人。
人力量固然渺小,可若是千个万个渴望改天换地人聚集起来……
那将会爆发出空前绝后强大力量!这股力量会带领整个世代,乃至千千万万世,怀揣着希望之火,奔赴他们所盼望将来!
“……秋野,谢过各位。”贺雁来闭闭眼睛,坚定地说,“若有日能再相见,秋野必全力以赴,以答恩情。”
他转头,轻声对千里说:“走吧,小狼。”
个彪形大汉虎目含泪,大声说:“若不是贺将军,还是两国交界处那个乞食丧家狗。贺将军带回大熙,如何能不辨是非,恩将仇报!”
“是啊!”
“将军何其无辜,做不到对您兵戈相见!”
“将军!走吧!”
“将军走吧!”
但求……无愧于心。
“呵呵。”宋远山笑笑,俯首望眼城门下黑压压头颅,轻声道,“那最好不过。”
“贺秋野,既然这是天下人天下,便让天下人来做裁罪尺,去决定你命运吧。”宋远山高声道,语气里竟还有丝少年意气轻狂,“众将听令!”
“是!”
“站在你们面前,是曾经大熙不败神话,世代忠烈贺雁来。如今,他作为兰罗合敦逃亡至此,仁帝下令要将他赶尽杀绝。若是你们想听令,上去拼命就是;若是你们想放他走,便后退三步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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