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原先也不清楚廖大人暗房里是些什,直到后来有次夜里心慌睡不着,来院中散步打发时间时,无意看见廖和风拖着几具尸体出来,这才知道来由。”
老妇人名唤刘娥,老伴走得早,大儿子在外头当车夫养家糊口,却也赚不多少银子,家里还有个儿媳妇跟两个小孙子。她个女人在这世道更是讨不到什生计,便只能在家做些针线补贴家用。
廖秋坐上南水县县令位置后,便开始着手往廖府挑些看得顺眼,用得上奴才。刘娥无意间在街上看见找人榜子,便想着去碰碰运气,万被选上,家里日子往后也能好过些。
针线活换来银子自然是不够家里开销,家五口常常都是有上顿没下顿,甚至十天半个月见不到点荤腥。
馒头菜叶只能勉强果腹,大人只要肚里不饥便行,就是可怜两个小孙子,远远比不上同龄人来健康。
如此光景,在这表象富足南水县,也颇不受人待见。
丰富多彩。
下意识反应往往是由不得作假,云尘意料之中地从人群中锁定几个举止异常下人。
“你们廖大人今后都不会回来,你们要是运气好,说不定还能见着他上刑场,不过要是运气不好——”云尘笑笑,没在说下去,“毕竟若要抄整座廖府,你们也难逃牵连,你们家人亦然。”
底下跪着都是些常年当奴才,何时见过如此要命阵仗,有些胆小听这话顿时被吓得软倒在地,腿上不断哆嗦着。
管家见状急忙连跪带爬地凑上前磕头:“大人饶命啊,廖大人事直便是廖和风陪着,们又如何能得知啊。小上头还有两位老人得照顾,大人行行好,救救们吧。”
但老天爷到底是狠不下心再折腾这家子人,刘娥命不好,可运气却不差,中选榜上赫然落着她名字。
廖秋对下人也大方,人还未进府便先派手下往中选人家每户送几锭银子笼络人心。
刘娥先前从未见过这位新官上任县令老爷,直到在那日廖府初见他,第眼便觉得廖秋像极她当年短命小儿子长大后模样。
自此往后,她便将对亡子关怀悉数转移到廖秋身上,几乎无微不至地对他好。而廖秋又是个自小家破人亡孤身在外流落多年主,对这份莫名而来感情起先是抗拒怀疑,可来回终也抵御不住,便慢慢将刘娥重用上来。
故此,刘娥也算是廖府里为数不多知道廖秋暗房事人。
云尘端着茶,不慌不忙地看着他将自己头磕得通红片,心里只默默算计着时间。
额头与地板相撞声音不大,可听在众人耳里却犹如洪钟,是声声急促剧烈亡灵曲。
没等多会儿,果然如云尘所料,先前那位将他们拦下老妇人便安耐不住,哭丧着脸喃喃道:“大人,贱命条死不足惜,可若能将知道都告知于您,您可否饶家人命?”
“那真是可惜,向来不喜欢跟人谈条件。说不说由你,饶不饶由。”云尘押口茶,似笑非笑道,“左右都会将此事查个彻底,你若说,也只是帮省些时间罢,除此之外,并无再多用处。”
她张张嘴,许久才死气般般地开口:“如何敢跟大人谈条件,说就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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