廖秋害人吃人这事,云尘并不打算瞒下来,反而要将其公之于众,也算是给整个南水县跟镇泉县百姓个交代,相应也是给未来上任新官个下马威。
他早便知道那撞死在宫里疯癫老人是吴婆婆丈夫,在楚樽行昏睡那阵,他犹豫再三还是将这事转告吴婆婆。
倘若在此时再将翠儿交给吴婆婆,刚经历丧夫之痛,转头又亲眼看见自己女儿被人残害至此,对于个妇人而言,其程度不亚于剜心。
楚樽行见他神色黯然,下意识地想抬手拉他,却又突然想到什似将手生硬地收回来:“……吴婆婆直以来都想接翠儿回家,哪怕只剩块骨头,也还是交给她好。那日在破庙,她祈福时说是愿翠儿魂归顺安,想必早就清楚翠儿处境。”
云尘不轻不重地应声,派人将翠儿尸骨挪出来好生安置着,又命人将刘娥同那几个伙夫道看住。
云尘看得有些心惊,不自觉往后退步。
刘娥见状也好奇探头上来,待看清床下情景后吓得双腿软,死死撑着床沿才勉强稳住身形:“就、就是她,她便是之前看见廖和风从暗房里带出来送进里头女子!”
楚樽行垂眼在那人面上看几圈,手上瞬间顿。
“怎?”察觉出他情绪转变,云尘抬头望他。
楚樽行朝前指指:“是翠儿。”
面指,“这便是廖大人房间。”
相比于外围建造华丽奢侈,房内倒显得有些朴素空旷,除些必要物件外几乎没什过多摆饰。
云尘下令让人仔细搜查,楚樽行则跟着他在房内四处摸索阵。
“走这些时辰,累不累?”二人将屋内各处看个遍都没什发现,云尘将楚樽行拉到床上坐着。
“无事。”楚樽行摇摇头,刚想站起身继续查看,脚下却个没留意,踉跄几步重新跌坐回床上。
妥当吩咐完各项事务后,他才跨过门栏离开这间至今仍充斥着渗人清香房间。
迎面撞上外边势头正盛暖阳,云尘融在光影中,头次觉得阳光出奇刺眼。
屋内屋外,边阴冷边融亮,无不讽刺着这隐藏于地界富饶优渥南水县下,
云尘闻言面色微沉,骤然顺着他指方向望去,果真在那人腰旁看到抹红光。
是块绑在头发上红帕子,同先前绑在吴婆婆奚琴上模样。
阵死寂般缄默后,楚樽行沉声问道:“殿下要告知吴婆婆吗?”
云尘缓缓摇摇头,不是拒绝,而是不知:“……阿行觉着该如何?”
他猜到翠儿定是活不成,可却也从未想过要如何将具几乎只剩骨架尸身交于吴婆婆。
见他楞在原地,撑着床板眉头微皱,云尘以为是他背上伤口又裂开,连忙凑身扶住他肩。
楚樽行扯扯他袖子示意没事,随后把铺在床上毯子掀起半边,将云尘拉至面前,敲两下板面:“殿下,这床里面是空。”
空?
云尘跟他对视眼,顺着床板缝隙果真找到处拉环,他施力将板子抬起,阵奇香顿时倾涌而出。
还未待云尘反应过来,瞥眼就见床板下面正平躺着个“人”,她双手交叠搭在胸前,除脸上完好无损外,其余地方基本被挖得只剩副白森森骨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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