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福公公取副新碗筷过来,漓妃接过筷子替云尘多夹些菜,随口问道:“你父皇方才还在宫里呢,听说尘儿前不久请命要去庐州县看看,为何突然动此念头?”
“也并无旁事。”云尘笑道,“只是先前去南水趟,见不少疾苦,心里总是放不下,便想着多去几个县子瞅瞅。若是百姓都能太平无忧,儿臣亲眼见着,也能安下心来。”
“你心里头有这些便再好不过。”漓妃面上欣慰,拉过他手拍拍,“可若母妃没记错,庐州县向来贫苦匮竭,尘儿怎挑个这偏僻县子?”
“可若是尽捡些富饶县子挑,那怕是人人皆安居乐俗,又如何能看得清背后疾苦?”
漓妃顿刹,笑笑:“尘儿说不无道理,是母妃糊涂。”
云尘坐着发半天楞,眼神有些黯淡,心里也是越想越乱。他索性用力晃晃脑袋,将信件收回木盒里,又将放置位置告知六福公公。
“明日有事需去趟庐州县,想来应该也要走上个月左右。”云尘道,“阿行若是送信来,公公便帮先放盒子里,待回来再说。”
六福公公张嘴犹豫阵,虽是心下好奇,却也不能过多询问,于是便躬身应道:“是。”
云尘望着面前还未动过膳食毫无食欲,认命般地拿筷子,全无形象地直往嘴里塞。
“怎是谁苛待尘儿,竟能饿成这样。”
凌渊殿内此时略显冷清,两道热菜,半壶清酒,六福公公摆放好碗筷,朝云尘小声招呼道:“殿下这书也看日,还是先用膳吧。吃凉对身子不好,再热道又需耽搁些时辰。”
云尘哼应着点点头,合上书卷揉揉眉心:“这都快月末,阿行这月信可还未送到?”
“说来也奇怪,楚侍卫往常都是不到月中便送来,这月还真是晚些。”六福公公先是狐疑声,见云尘神色有些难看,又改口安慰道,“也就这月罢,许是那鸽子路上飞慢些,楚侍卫在岛中有旁人照看着,殿下莫要担心。”
但愿如此,云尘心底默叹道。
他从榻边暗格里拿出只木盒,将里面收拾规整八封信件取出摊在桌上。
云尘押口清酒,见外头四五个太监正搬着张人长躺椅,个个脸上皆
门外传来声女子轻柔笑问,云尘囫囵吞下嘴里未嚼烂鸭肉,起身行礼道:“见过母妃。”
漓妃抬抬下巴算是免礼,按着他坐下:“饿便吃,不必多礼。”
云尘抿口水退下喉间哽噎:“母妃找儿臣可是有何事?”
“怎每回母妃来这凌渊殿你都要如此问上道?”漓妃递条帕子让他擦擦嘴,“没事便不能来?”
“自然不是。”云尘赔笑着卖个乖,“习惯罢。”
八封信,八个月,不过是说嘴事,可真要过起来才知道有多难熬。
五年,这也才刚翻开个边。
他每月都在盼着霜寒岛那只信鸽,却又害怕当真哪天在殿里桌上看见那团白影。
鸽子来,便意味着信送到,也意味着这月往后日子连个盼头都没。
手头收到信件,每封都写满满两张纸,东西也皆大相径庭。可不知是不是他多心,上边内容愈往后便愈发衔接不上,就像是同段时日写下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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