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尘不放心他自己乱来,于是紧走几步跟上去。
他原以为楚樽行会让他回去,却没想到那人只是略微犹豫阵,叮嘱他小心些后便没再多说什。
楚樽行咽下嗓中话,他知道云尘并非是处处需要旁人护着人,他并不比自己逊色多少。从前是他忧心过重总舍不得放手,可这今后……他也只能多放手试试。
云尘不知他短短瞬想如此多,只是跟在他后边绕着棺材走转,
有几家还亮着温黄烛火,云尘不愿扰人清净,便随意挑间无人居住进去。
“冷不冷?”他趁着屋里昏黑摸摸楚樽行脸,拉着他坐下,“身子可有不舒服?”
“无事,殿下别忧心。”
楚樽行摇头安抚着,掏出卷火折子缓缓照亮周遭,还没待他转头多看两眼,便被人猛地拽起身来。
“还不快些起来!”景何存手拉着个将两人甩到旁边,嘴里连连惊呼几声“阿弥陀佛”,夺过楚樽行手上火折子照照他身侧,后怕地拍拍胸口,“说殿下啊,这可胡乱坐不得啊,半夜怕是要鬼上身。”
池向晚将桌上夜明珠原封不动地包好系个结,又将剩下米糕切匀,绑在屋内唯把小伞上并递给几人。
她屈膝欠欠身,手指先在喉咙处比划阵,随后才在门框上写到:公子既是宫里来人,便劳烦替将这夜明珠送还给何太医,日后都讲不话,欠何太医声谢,也请公子替还吧。
“放心。”云尘点头应句好。
这夜明珠但凡是有点眼力人见着都能认出是宫里东西,哪怕不认识也难保不会心生贪念,留在她身边指不定还是个祸端,带走倒也少些横事。
道上秋雨如烟如雾,绵绵下好几个时辰属实是少见,路面上坑坑洼洼积满浅滩,自由又闲适,并驱争先地肆意绽露着水花。
“别胡说。”云尘借着火折子光偏头看去,这才发现两人刚才坐着竟是具棺材。
那棺材也就到几人膝盖高度,可却是比寻常棺木大不下星半点,整个横在屋子中间,莫名让人毛骨悚然。
棺材被凝集烟尘掩盖上头花纹,盖子上因两人方才那坐,生生朝外拖出好几条深痕。
“这屋里墙面脱落成这样看着也像是许久都无人来过,在里头放具棺材做什?”楚樽行将云尘拉后些许,说着便要上前查看。
这平常家中摆放棺材般都是留给寿数将近人安身用,且具棺材所需银子委实不像是能轻言舍弃数额,特别是在庐州这种只刚够温饱地方,更是乖谬得很。
三人撑把小伞终归还是勉强,走不多会儿衣尾便已被水滴爬个遍,黏漉漉地贴在身上很是难受。
云尘伸手贴贴楚樽行有些发凉手背,微微皱眉叫停众人,朝周围上下搜寻圈。
“先找个地方躲躲,等雨停再走。”
他们脚下这条路是个旧宅地段,基本都是些旁人不要或是搁置下来空房,若是遇上有需要又拿不出太多银两苦难人,便压低价位租赁出去,也算是做善事积些薄德,改日投胎见着仙官也好多些筹码。
鳞次栉比老屋早已被风雨侵蚀洗刷,褪下原先饱满明色,摇曳在呜咽声中看上去弱不禁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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