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听齐墨宣闷哼声。
紊乱呼吸之间,程星亦看着眼前比自己高出不少人,凑上去:
“齐墨宣,别走。”
现场人都开始光明正大打量他眼睛。他这双含情目生得轻佻,笑时候满是浓浓情谊,亮晶晶能藏很多东西,让人看舒服。不笑时候目光稍俯,懒懒,更加意味不明,让人移不开眼。
不知又玩多少轮,局上大半人都喝趴,伏在桌上和倒在沙发上都起不来。但现场摇滚乐还是很响,付晏眼镜不知道哪里去,抓着个个肩膀大喊:“继续,起来喝啊!”
摇头灯仍在摇着,沙发后面就是盏灯柱,此时束红色灯刚好从外围摇过来,摇到齐墨宣头顶。齐墨宣仰头看去,等它重新摇回来时,他伸出手夹住光束,像夹住段旖旎。
程星亦被付晏按住,逼着又喝几口酒,结束时发现沙发上齐墨宣不见。
“哥呢?”
机灵肯定是要被罚酒,只好来者不拒,把送到嘴边就都应下来喝到杯底,几杯酒下肚,眼前开始晕乎。
视线里又出现杯摇摇晃晃酒杯,耳边人劝他:“来,最后杯!”
他刚想接过去,却突然被另只手横空接走,等他晃晃头视线清醒后,发现斜边桌前齐墨宣正拿着那酒杯,仰头饮而尽,替他喝。
摇滚乐越来越大声,骰子声重新随着高亢鼓点摇起来。程星亦静静地隔着人群看齐墨宣,见齐墨宣也在看自己,眼神仍然清澈。在这喧闹高涨夜场里,齐墨宣像是个误入狼群鬼魅中谪仙,始终正襟危坐,表情淡然。
而程星亦,则像狼群中最不显眼、最懒散、但最忍而不发只狐狸。
“他去洗手间。”侍应生回答。
程星亦让侍应生陪付晏继续玩,自己起身跑去洗手间。
但他没进去,只在洗手间走廊拐弯墙边停下来,这里离音响远,震天音乐声小,还能听到洗手间里传来哗哗水声,他边听边倚着墙休息,酒精让脑袋变得昏昏沉沉,但他知道,此刻他比谁都清醒。
不久,走廊传来脚步声。
脚步声越来越近,程星亦呵着酒气,站直身子,抓住刚好走出来人胳膊,猛力拉,自己反而转身,把人狠命压在墙上。
他想找个时机扑上去,把狐狸爪子伸向齐墨宣脖颈,用尖利犬牙撕咬开他毛衣,然后让锁骨映出鲜红爪痕,而他则饮着那爪痕渗出鲜血,像饮酒样。
想到这里,眼前齐墨宣恰好抬起手指,可能是因为太热,不经意扯两下毛衣领子。
程星亦呼吸滞,只觉脑中血气上涌翻滚。
有人叫他,他回过神,被自己刚才那些危险又怪诞想法吓到。他抽签,抽出张新真心话:最欣赏自己哪个部位?
他没犹豫,说:“眼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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