陶蓓蓓和武杨住在
个院儿，大门进出，偶尔碰上也会对老头儿甜甜
打声招呼，霍皙以前跟他们起厮混时候也知道，因此听武杨说完，谁也没说话。
时室内安静，正好有服务生敲门上菜，整整十二道，菜盘轻轻搁在桌上，趁着空当，武杨点
支烟，朝霍皙扬下巴。
“二朵儿，打
进来，你可还没跟打过招呼呢。”
霍皙恼怒，竖起眉毛：“不许叫小名儿！”
武杨哈哈大笑，等服务员把菜上完，他才定定看着她认真说句话。
提起潘大爷，总后大院没有不知道，早四十年前就是给父亲那辈理发，老头儿就住在街对面平房里，老伴儿开个杂货铺，白天他就带着剃头家伙，拎着把椅子，块布，到大院门口坐着，大爷剃是寸头，不会现在发廊里那
多花架子，剪子下去，头顶削寸，两侧推平，要就是个干净利索，每回五块钱，迎来送往，来全是老顾客。
这剃，就剃这多年。
后来老伴中风走，潘大爷个人又干两年，如今儿子在外地做生意有起色，给他买房子，说要把他接过去颐养天年。
今天是潘大爷最后天营业，大院儿里人听说以后都来给老爷子送行，帮平日里呼风唤雨有头有脸子弟，到这儿，都规规矩矩点上支烟，排队等着老爷子剃头。老爷子笑眯眯站在椅子后头，谁脑型尖，谁脑型圆，谁寸头长，谁又喜欢短，他心里门儿清，到最后，个个剃完，谁钱也没要。
都是穿着开裆裤看着长大，比自己亲儿子都亲，以前收钱是安身立命，有个规矩，如今要走，只恨不得多看他们几眼，那还舍得收钱。
单，武杨推门进屋。
脚还没迈进去，就挨顿骂。
“说好六点见面是你，选这个地方人也是你，瞪大眼睛瞧瞧您那块手表，几点？”
陶蓓蓓杏眼怒瞪，小模样忿天忿地。
武杨哎呦声赶紧赔罪：“真不能怨，今天有个劳什子演唱会，路上碰上东直门临检，给耽搁。”
“瘦。”
霍皙就怕这样，个个看着她，那眼神里带着对她
武杨是最后几个收尾，临走时候，老头儿拎着椅子，悠悠叹气，有点遗憾。
你们这伙人常来这儿剃头，共九个孩子，除不着调，命薄没，今天来五个，算来算去，到底是缺个。
武杨笑着安慰他，斯亮在外地出差呢，没赶回来，他要知道您走，肯定第个来就是他。
斯亮那孩子爱干净，每次寸半，从来不留长，说看着不精神。走喽走喽。
说完，潘大爷摆摆手，步履蹒跚过街，身影渐渐消失在繁华街道中。
“就编吧，您那车整个儿三无产品，拦你？谁敢拦你？你不查别人就不错。”
霍皙不解：“什三无产品？”
陶蓓蓓俏生生哼：“没车检证，没正规号牌，没行驶本呗。仗着卫/戍/区仨字儿敢这招摇过市，他是独份儿。”
扯个谎还被戳破，武杨讪讪：“小姑娘，嘴别那不饶人，回头找不着婆家。”
武杨坐下来：“今天咱家门口潘大爷最后天剃头，反正也是路过，干脆凑个热闹，人多，就排会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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