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踢足球时候,每次比赛结束以后,总会拧开瓶矿泉水,半喝,剩下半全倒在头上。
然后抓起身上背心前襟儿抹把脸,低头甩甩头发上汗和水珠子。
以前霍皙总笑他像刚刚洗完澡大金毛,运动过后沈斯亮有点憨,有点懒,没有任何攻击性,很容易让人生起种母性光辉。
那时候她坐在体育场
霍皙生气,竖起眉毛:“你丫才殉情呢!”
许善宇趴在车外,乐:“二朵儿哎,你别说,跟沈斯亮混这几年,京腔耍挺像那回事儿。”
霍皙降上车窗,许善宇头跟着往上卡,脸都憋红:“哎哎哎,小王八蛋你给玩儿这……”
“说是王八,你看看你自己这德行。”
许善宇身材健壮,伸着脖子,跟只大海龟似。许善宇听见也不骂她,干脆蠢兮兮学起海龟划水,往上挣扎两下。
他目光很坚定,没有左顾右盼,始终定定望着这群人,他咧出个笑容,痞气,真诚,等哥们儿回来,给你带土特产啊。
火车咣当咣当开始加速。
那个笑容在视线中越老越远。
直躲在站台柱子后面纤瘦身影,注视着列车,然后悄无声息戴上墨镜,转身离开。
……
沈斯亮走,走那天好多人去送,站在人头熙攘火车站,他提着行李,在站台跟他们招手。
“走吧,别送。”
小诚他们追上去:“今年过年能回来吗?”
“不知道,要看安排。”
“回不来也行,踏踏实实干活儿,家里老爹那边放心,们帮你照应着。”
霍皙难得被逗笑,落下按钮,眉眼弯弯:“出去趟,中午不回来,下午直接上课去。”
“晚上给你和老许做饭吃,你也早点回家。”
早点回家。
这句话,许善宇太长时间没听过,时还真有点不太习惯。
他挠挠头,假装甩头上汗珠子,低头时候发梢上水珠跟着四溅,霍皙看怔。这个细微动作习惯,或者说,很多男孩子都有习惯,让霍皙猛地想起沈斯亮。
似乎沈斯亮走,并没有引起什波澜,大家也还生活如既往。如既往平静,甚至,更加安静。
这天霍皙起很早,出门时候,和晨练回来许善宇撞个正着,许善宇脑子直,脱口而出,大清早上你打扮成这样,要出家当姑子?
天凉,偏偏霍皙最怕冷,才二十度天气就已经穿上薄薄毛衣,头发丝不苟吊起来绑在脑后,利索牛仔裤和短靴。
霍皙面无表情拉开车门,上车,然后又探出头来:“你还真猜对。”
许善宇无所谓笑笑:“出家当姑子咱不怕,是怕你想不开,上哪儿殉情去。”
沈斯亮又说:“回去吧。”他朝身后小姑娘招招手,陶蓓蓓蹭过去,沈斯亮笑着拍拍她头,点不费劲:“打小儿斯亮哥就看你骨骼清奇,是个搞运动好苗子。”
陶蓓蓓软糯:“你真走?”
“走。”沈斯亮从车窗中弯下腰,够着蓓蓓耳朵,低声跟她说句什。陶蓓蓓不太情愿,她鼓着脸,不吭声。
火车鸣笛,列车员最后检票关门,沈斯亮说,真走啊。大家伙你看看看看你,要不,你再等等?
沈斯亮摇头,不等。能等,别人等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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