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唉……”医生犯难,用笔挠挠自己稀疏头发:“你这个,们最好建议是马上手术,因为肯定是要完全切除肿瘤,用最大限度达到有效局部控制,防止转移。”
“从时间上来看,已经非常成熟。”
医生说话,总是给自己,给患者留有三分余地:“具体怎做,你最好从自身条件认真考虑下,
“尤文氏肉瘤,恶性,看片子不大……”
“但是你要有个心理准备,这种病很顽固,也……不太好治。”
“你家里有亲属?在外面吗?还是自己来?”
霍皙讷讷:“没有亲属。”
医生温和笑:“小姑娘心理压力不要这大,叫你家属来也是想问下你平常生活情况,好做判断。”
其实,自己病症,霍皙很早就有察觉,那是去年年末,摄制组即将返程去漠河时候,有天霍皙从住宾馆中醒来,意外发现自己不敢翻身。
她以为是自己手臂睡麻,缓分钟,再从床上起来时候,腰间钝痛,像是扭伤神经似,她摸摸,背后周围肌肤很热,霍皙也没想太多。
只当是背器材时候扭着,她朝隔壁摄像老师讨两张舒筋活血膏药粘上,这路,直到去北极村时候,霍皙才心里隐隐意识到不对。
每到夜间,脊椎总是疼痛难忍,伴随而来,还有频繁低烧和感冒。
霍皙有时候趁着休息,也会拿手机查自己病症,网络信息时代,五花八门说什都有,同组同事也劝她宽心,东北冷,南北温差大,感冒啊发烧啊都是小状况。
哭上气不接下气。
陌生人对她频频侧目,她也不在乎。
“你别走啊,你走……就再也……再也”霍皙哭抽抽,个人喃喃自语:“看不见啊……”
沈斯亮,要死啊。
任她怎叫,就是没人理,霍皙屁股坐在地上,泄愤似脱只鞋扔出去。
霍皙说:“家里没人,就自己。”
“爸爸在北京,身体不好,妈妈好多年前就去世。”
“癌症去世。”
医生愣愣:“你先生呢?男朋友也没在外头?”
霍皙舔舔干燥嘴唇:“您就跟说吧,没有男朋友。”
脊椎疼……你说咱天天扛这重东西,你天天守着电脑,颈椎病肯定跑不。
要是真不放心,回去中转时候,去当地医院做个检查。
霍皙还真挺听话,大家从哈尔滨返回上海以后,那时已经是十二月份,之前霍皙和母亲在苏州住过老房子涉及拆迁,当地居委会着急联系她回去谈拆迁赔偿,她想苏州和上海也没隔多远,干脆直接坐车回家乡,在那边医院做检查。
霍皙永远也忘不那天情景。
自己站在医院走廊里,拿着从医生那里取来诊断结果,个人坐在候诊长椅上,动不动。
她坐几十秒,也可能是几分钟,等到她想拍拍屁股站起来时候,泪眼朦胧,有人拎着只鞋走过来,弯腰给她穿上。霍皙满脸鼻涕眼泪,沈斯亮用袖子给她抹把,半蹲在她身前,沉沉望着她。
“霍皙。”
“你当初走时候,想过回头吗。”
个连自己生死都不在乎人,狠心跟周围切都做结告别人,怎能想回头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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