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那刻,陆声不禁在心里埋怨自己正在使用台胶片机——他很想立刻看到刚才那幕成片。如果没有出现拍摄失误,他甚至希望这个画面可以成为宣传剧照。
“哥哥,没说错吧?”
“没说错什?”
“就算不知道成片是怎样,眼睛也会告诉你,你满不满意自己看到切。”李庭笑着说。
他确实很满意……所以李庭也很满意那天看到他吗?陆声低低“嗯”声,莫名因李庭这句话感到有点面庞发烫。李庭将相机重新收好,和陆声起上楼,“等们把这卷都拍完,就让小杨送去冲洗出来。”
解李庭。上世他拒绝参演《春光,春光》之后,他与李庭交集其实并不多。有时会在各种各样颁奖典礼或晚会上遇见,视线相撞便又各自移开。陆声对李庭解来源渐渐变成或大或小屏幕,营销号通稿中李庭、接受娱记采访李庭、影院大荧幕中李庭……他可以见到李庭很多面,但那些又怎会是真正他呢?
除去拍戏之外,李庭简直吝啬于在镜头面前展现自己,他极少上综艺,平日里总是表现得格外冰冷漠然、毫无情绪,用无数套提前准备过发言稿应对切,明摆着告诉所有人,他在敷衍。但又让人挑不出什毛病,毕竟人家本职是个演员,分内工作已经做得相当到位,也没有不配合其他人工作,只是从这人口中挖不出任何料而已。
李庭学会成熟稳重、滴水不漏,也不会再叫他“哥哥”。很多时候,陆声说不出心里到底是什滋味。
明明他们关系本该像现在这样……李庭每天说些奇奇怪怪话,尽管他搞不懂李庭到底在想什,只好听之任之。
思绪回神,陆声赶紧自证清白:“你赶紧打住,可不是那小心眼人。”
其他工作人员还没有全部收工,大多在收拾道具或打扫卫生,摄影师正在整理面前几件仪器,恰巧目睹两人互相拍照全过程,忍不住评价道:“这两人关系还真是好啊。”
“是啊。”庄平给自己点上根烟,跟着应和句。这两人关系到底如何,他这些天切切实实地看在眼里,两个如野草般恣意生长年轻男孩,举动浑然天成。李庭这孩子他从小看着长大,对方什性格他早就清二楚,李庭离群、孤僻、自傲,几乎没有真正交心
虽然陆声确实不愿意留存太多这时期照片,但是他也没有哪次真拒绝李庭请求。
……或许也是出于上世愧疚。
再后来,李庭也会把相机带到片场,遇上合适机会就拍张,不只拍陆声,还有其他愿意出镜演员和工作人员。《春光,春光》剧组向来关系融洽,众人也打心眼里愿意照顾两位后辈,见状,陆声也感到有些手痒,问李庭:“也来给你拍,好不好?”
“当然可以啊。”李庭叫陆声过来,教他如何更换对焦屏、调节感光度、读取快门参数,陆声认真学会儿,对李庭比个OK手势。
李庭坐在春光美发店门口台阶上,两条长腿随意屈起,头发散落着。他披件洗得有些褪色外套,左手握着瓶喝到半北冰洋汽水,似笑非笑地望向镜头,更像是望着镜头后面人,整个人看上去很舒展,也很放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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