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年后,S市。
“天啊,杨老师技术还是这棒,今天也太美吧!”明亮宽敞造型室里,女艺人提起裙摆起身,凑近眼前镜子,反反复复地欣赏几次,“这个造型肯定在今晚出圈,你就等着看热搜吧。”
杨阮收拾好杂乱桌面,回答如既往简洁:“嗯。”
女艺人叫上正在旁等待助理,心满意足地离开造型
第二天,杨阮醒来时,发现方森已经穿戴整齐,他以为方森还是会像以前样去工地,结果方森却对他说:“今天带你出去玩。”
方森带杨阮去城北座水库。偌大天地只有他们两人,乳白色浓雾缕缕缠绕在山腰间,偶尔能听见近处传来几声鸟鸣。山上树叶落,露出灰黑色枝干与树根,几天前下雪覆盖在上面,将切掩藏得干干净净。两人沿着河道走,看着自己呼出来气体在空气中凝结成小水滴,雪地上印出两串有规律脚印,大小,两串脚印挨得很近。
旁边可以听到水声,湖面上没有落雪,闪着粼粼波光。杨阮喜欢盯着水面看,走着走着便停下来,看见有细碎光影洒在水波间,是流动,闪烁,让他心情同变得明亮起来。方森陪杨阮起站在原地,他手搭在护栏上,身体向前倾去,有风吹过他脸颊,他声音穿过风声传到杨阮耳朵里:“如果们现在起从这里跳下去,你知道叫什吗?”
杨阮莫名地感到恐惧,他害怕方森真做出这样事,于是轻轻拉住方森手。
方森回头看他,笑着后退步,自顾自地说下去:“如果们起跳下去,那就叫殉情。不瞒你说,就在刚才那秒钟,确实动过这个心思,但是不会真这做,舍不得你跟起。烂人个,死也就死,阮阮以后要快快乐乐地活着。其实……在来兰城之前,想很简单,只想找个地方逃避段时间,然后就去z.sha。可现在遇见你,也开始想要好好活下去。”
不知道为什,明明方森说着这样话,杨阮心中恐惧却愈发加深,他攥着方森手越来越紧,仿佛自己攥着不是具血肉之躯,而是缕轻烟薄雾,旦他放开手,方森就会消失。
白茫茫天地中,两个人陷入某种无声对峙,下秒,杨阮听见尖锐警笛声。
在他们来水库之前,方森就已经拨出报警电话。他知道警察找来速度会很快,但他依然有时间可以和杨阮说几句话。警车停在他眼前,几个训练有素警察开门下车,方森全程没有任何反抗,他看着自己被铐上手铐,金属质感冰凉硬冷,那刻他却感到股前所未有轻松,他想,这是个很好结局,他很满意。另边,有两个警察按住杨阮,杨阮情绪显然比方森更加激动,他双眼通红,剧烈地挣扎两下,又被人制止住。杨阮看着方森,隐隐约约明白到底正在发生什。
在这个时候,方森想到杨阮昨天许下愿望——事已至此,他可以帮助杨阮实现它,眼泪已经在昨天被流尽,之后路皆是坦途。方森忽然喊杨阮名字,扬起唇角,露出个风轻云淡笑:“杨阮,别忘说话,也别忘。”
毕竟他们之间,还有以后要去兑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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