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长宁哼声,回到正题:“西凉使者被杀案,估摸着多半只能囫囵结案,不过西凉如今势弱,咱们若是稍加安抚,在朝贡上让步,多给些好处,他们怕是还高兴得很,巴不得咱们不查。”
“只是郑思案是个难得
梁长宁不置可否,转开话题问:“吃饱没有?看你现在挑嘴得很,方才小菜不喜欢?”
闵疏诚实道:“有点咸。”
梁长宁哈哈大笑起来,“今夜睡个好觉,明日天亮,宫门开,怕是无空闲日子可过。”
闵疏颔首:“首要之事还是尽快解灾情……按路程远近,密报怕是好几日前消息。灾祸易生难民,王爷要小心流民造反。”
闵疏说得没错,如今沧州、德州、安吉等地,早就是饿殍满地,江河冰合,断航封冻。
闵疏之所以背弃原主,转投这位权柄在握先皇爱子,并不完全是因为情势所逼,苟且偷生趋炎附势缘故。
更是因为文沉于大梁无益,于正统无益。
闵疏不知道梁长宁是不是那个正主,但他知道梁长宁能在十七岁风头正旺时候,毅然抛弃安稳日子转而去边疆御敌,就证明他心里有百姓安危。
闵疏愿意赌赌。
“那就希望王爷是个明主,不负苍生吧。”
梁长宁没想到他还能在争权夺利间隙里苦天下人,不由得乐乐。
可转头细细想来,又觉得实在难得。
他不过这个小小年龄,身于文沉府里头当个见不得光探子,扮演权力漩涡中颗无足轻重棋子。
他在战战兢兢保命同时能想到保境安民,实在是难能可贵。
闵乱思治,这四个字衬得上他。
闵疏轻轻叹口气:“明日朝堂必然杂乱,文沉案未结,他定会趁此机会重新掌权,若是皇上派人运送赈灾物资,王爷不妨试试推举小周将军。”
梁长宁也有此打算,但他面上不显,扣着闵疏腰为难他:“原来在这儿等着呢,看你倒是对周鸿音很好,怎,看上那小子?”
闵疏别过脸,觉得他不可理喻:“只是就事论事,王爷以为谁都跟您般,满脑子都是那档子事?”
梁长宁拍拍他脸:“食色性也,别以为不知道那天你们是在寝殿见面……少装出副清高样子。”
闵疏言不发,脸上有种夹杂着难堪嫌恶。
梁长宁看他片刻,对他伸出手。
闵疏望着他,把自己手放上去。
梁长宁微微用力,就把闵疏扯到自己怀里坐着,从背后拥着他。
“闵大人可要想清楚,上这条贼船,今后可就是风浪与共。”
闵疏偏头避开他气息,轻声道:“民如水,王爷不想翻船,那就好生治水吧。”
闵疏这样人,若天下太平,或能大放异彩。可如今时局如此,就太容易被埋没折损。
若无人能护着他,迟早碍别人眼。
梁长宁沉默片刻,难得诚心道:“各人所求不同罢,有人谋饭得失,有人谋国得失。若真想担天下之责,就得目光放远,站到最高处去。”
闵疏回身望回来,语气轻淡:“谋餐者民也,谋城者臣也,谋国者君也……王爷欲为谁?”
梁长宁笑笑,那双漆黑眼睛里映着烛火跳动光,明明白白写着野心:“欲为谁,你应当再清楚不过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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