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长宁沉默地摩挲两下手上扳指。
王迹又道:“看他样子,只能是病死。暗中查太医院档案,发现郑思今年年初发过次哮喘,他发病十分严重,点诱因就能去半条命。他那日发病时是在家中,他夫人吓坏,连忙去丞相府,求文沉给他请个太医。因此太医院档案上,记是文沉名字。”
梁长宁下首幕僚孙远问:“什诱因?怎从前没听说过他有哮喘?”
王迹道:“没人知道他有哮喘,他自己也不知道。那是他第次犯病,因为他哮喘诱因是三白瓜。三白瓜乃是西域贡品,他家中三代无仕,哪里见过这种东西?”
“郑思尸体嘴唇泛紫,其他死状也都符合哮喘症状。后来果然从他手帕找到些白色粉末。估摸着是把三白瓜晒干磨成粉,然后用特殊手法揉进他手帕和衣物里。”
“良药苦口。”文沉推过去碟蜜饯,道:“等过冬,事情办完,你身子也该养好。”
他话里有话:“到时候不必吃这苦药,让库房送些补药去,你和你娘好好补补。”
闵疏乖巧应下,心里却深知他狠辣,事情办完就该杀狗吃肉好好庆祝,傻狗才会信他话。
梁长宁坐在厅上,两侧坐着府中幕僚。
他其实没几个幕僚,手里都是旧人。这些人他用顺手,有时也算有点用。
模样,直教人无法拒绝。
文沉轻叹声:“母子连心,难得你还想着她。”
闵疏说:“娘怕冷,冬日里炭火价贵,怕她冻着。”
文沉含笑看着他:“容儿要是有你半懂事孝顺就好。”
闵疏垂下头,没接他这句话。
“好手段。”梁长宁思索片刻道,“怪不得那日北镇抚司押运马车要点火盆,车厢狭小,炭盆火足,郑思又心中惶恐,必然要流汗,若掏出帕子来擦,三白瓜粉末很容易就会被他吸进去。”
“郑思怎吃得到三白瓜?”孙远诧异,又道:“还有那帕子……听说后宫有些嫔妃为争宠,会叫手巧嬷嬷将香粉揉进布料里,这样走路带香风如同花神下凡,是叫
青衣男子恭顺跪下身:“王爷,郑思确实死有蹊跷。”
幕僚皱眉道:“郑思这案子不是已经判吗?怎大理寺还在查?王迹你验尸可别打草惊蛇。”
王迹连忙道:“赵大人不必担忧,大理寺几个仵作避着风头,验尸时都是在夜里,只是案子稀里糊涂就结,尸体还得发还回郑思家中,没敢查太深,怕郑思家人看出不妥来。”
梁长宁说:“郑思怎死?”
王迹道:“没有体外伤,尸表完好,不是刀剑暗器。又试毒,也无异常。”
文沉并不在意,他转身拉开身后八斗柜抽屉,掏出个白瓷小瓶来,随手抛给闵疏。
闵疏抬手接住,瓷瓶带着点冷意,在他手里似坨冰渣子。
“既然你来,也免得月底再找你。”文沉道,“你身子打小就弱,这是娘胎里带出来毛病,补药万万不可停。这药精贵,长宁王府配不出这药来,每个月都会叫人给你送去。”
闵疏低声应,把药丸倒进手心里,借着烛光摊开在文沉面前,当着他面口吞。
这药入喉咙,就带来烧灼感,闵疏不由自主咳起来,脸都憋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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